我和檀越刚挨着沈凝梦坐下来,就听旁边有人说道:“吃巧克力,可千万别吃外面那层金纸啊!我老家人可说了,谁吃了,谁晚上撞鬼。”
我往旁边看了一眼,那边有人拿着没拆包装的巧克力:“你们看看,这包装就跟清明叠金元宝用的东西一样,拿火一烧就着,你点了就等于给那边送钱…;…;”
“够了!”沈凝梦忽然生气了:“别讲了,我不想听!”
“谁求你听了?”在那边跟几个小丫头逗笑话的也是个老演员,被沈凝梦当众训斥,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你沈大明星还管不着别人说话吧?演了几部戏。就真把自己当成老佛爷了,谁都得看你脸色不成?”
“你…;…;”沈凝梦被对方一阵抢白,气得脸色发青。
那人却不依不饶地道:“这地方大了,你要是不爱听。那边房檐底下凉快,过去坐着啊,没人拦你!”
沈凝梦被气得一跺脚,转身走了。我给檀越使了个眼色。后者点头跟了上去。我自己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原地吃东西。
那人看沈凝梦走了,哈哈一笑,继续又说道:“我爷爷跟我说过一件事儿。他小时候,村里有个人,没事儿就爱嚼纸,就跟抽大烟似的。有一天。他又想嚼纸,手头上却一张纸都没有。”
“后来他找了半天,从炕头翻出了一摞子烟盒里的锡纸。过去人抽烟,锡纸都不扔,就是为了逢年过节的,叠个银元宝、金元宝什么的上坟。”
“那人拿着锡纸就往嘴里嚼啊!越嚼越香,嚼着嚼着就把锡纸咽了,没多一会儿,就把锡纸全都给吃了。谁曾想,第二天早上,他那脸色就变得金黄金黄的,就跟涂了一层金漆差不多…;…;”
“又过了一天之后,那人的四肢都开始往回缩啊,后背也开始往回佝偻,整个人一点点地缩成了一团,离着老远一看,就跟一个金元宝似的。”
“那个人都缩成那样了,一时半会儿还没死,天天在家里拼命叫唤…;…;”
讲故事的人趁着那几个小丫头聚精会神的时候,抽冷子喊了一声:“就跟他一样!”
那几个小丫头吓得尖叫一声。一块儿往后面看了过去,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一个个吵着蹦了起来,要去打那个演员。
那人笑着求饶的时候
。有个女生忽然哭了,有人嗔怪道:“你看你,没事就知道吓唬人,看把小雨吓的…;…;”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刚站起来,那个女孩就伸手指向了大门:“门…;…;你们看门!”
“门怎么啦?”所有人都往门口看了过去。
小雨细声细气地说道:“我们进来的时候,这里有门吗?”
剧组的人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我们来的时候,这庙没有大门啊!”
我转头往大门的方向看了过去,我印象中,也没看见有扇门。现在这朱漆的庙门是怎么来的?
导演强自镇定道:“别自己吓唬自己,这庙有门,肯定是你记错了!要不然。大门是怎么来的?”
“你确定你没记错?”小雨幽幽道:“我记得你们来的时候,采过景吧?你把录像机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没完了是吧?”导演这下真的火了:“开这种玩笑有意思吗?你到那边站着去,好好反省反省。”
小雨站了起来。慢慢往墙边走:“你不是不再罚站了吗?十多年前,你让人罚站,结果连自己都忘了那边有人,直接让特效引爆了炸药。那人死了。死得很惨。”
小雨忽然停了下来,侧过半边脸,从头发底下露出一只眼睛,从眼角看向了导演:“导演。这回你可别忘了还有人在罚站哦!”
“你是谁?”导演吓得连退了两步:“她是谁?你们谁认识?”
剧组的人一下子全都懵了:“她是谁?”
“刚才她是从哪儿过来的?”
“谁见过她,谁见过她?”
刚才几个听故事的女生吓得聚在了一起:“我一开始没看见她啊!她是从哪儿过来的?”
有人小声说了一句:“刚才不是有人叫她小雨吗?是谁说的,赶紧站出来啊!”
她不这么问还好,这么一问,又有人哭了起来:“刚才说话的人,怎么像是白姐…;…;”
“啥?”
这下剧组彻底炸锅了:“别瞎说!白姐早就死了!”
“我没瞎说,刚才声音是从那边传过来的…;…;”那个女生伸手指向了墙角。
那里有个人正蹲在垃圾堆边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有人乍着胆子喊了一声:“林哥!林哥。你在那儿干什么呢?”
那人忽然转过头来,嘴里竟然叼着两张包装巧克力的金纸。
“你吃金纸…;…;”
导演话没喊完,那人就倒在地上缩成了一团,四肢紧紧抱向前胸,脑袋差点贴在了肚子上,脊背贴着地面,像是不倒翁一样来回乱晃,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在墙角那儿晃动的元宝。
人堆里忽然冒出来一声冷笑:“元宝掉了,谁去捡哪
”
“啊----”
不知道是谁先尖叫了一声,整个剧组一下子全都乱了。
“都别动!”
我喊了两声都不见有人停下,干脆拔出枪来,对天放了两枪。枪声一响,剧组的人才算被我给吓住了,一个个站在原地,往我这边看了过来。
“鬼眼,开----”
我一开始没开鬼眼。就是怕鬼眼太过惊世骇俗,会让即将失控的场面雪上加霜。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