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千机拧了拧眉,随后点了点头,“你且说来,若我力所能及,必会帮你办到。”
拿出一块帕子,不疾不徐的擦了擦手,仙琅看向虞千机,“前辈神偷之名想必并非徒有其名吧?仙琅想让前辈……”
闻此言,不容仙琅说完,虞千机迟疑道:“自从与三娘分开,我便决定金盆洗手。”
冷眼看向虞千机,仙琅蹙眉道:“既然如此,那还请前辈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好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小丫头!
虞千机心底叹口气,无奈的点头,“应你便是。”为了等一个恰当的时机和三娘重归于好,花费了五年时间,虞千机不想再等上五年。
“长安城东市乔府。”仙琅找出笔墨,于一张纸上画出乔府内大略的地图,交给虞千机,“乔府今夜大火,正是最乱的时候,我们便趁机顺手牵羊好了。”
狡黠一笑,仙琅从暗袖里摸出一把钥匙,“这是库房的备用钥匙,能拿走的都拿走,不能拿走的,毁了便是。”
虞千机突然大笑道:“哈哈哈!所幸我不是你的敌人。”连亲爹都能坑,若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敌人,还不定会被仙琅这丫头折磨成何样子。
别过虞千机,仙琅正欲出去换岗,梁拓从后窗跳进来。
“他们可是炸了桥?”仙琅挑了挑眉,梁拓摇头,“并未炸桥。将炸药埋了之后,他们便一一散了。”
仙琅看向略有些迷惑的梁拓,笑道:“我也觉得匪夷所思。”但那是虞千机来之前的时候,而现在,仙琅隐隐猜到了三娘原本的心思。
灵光一闪,仙琅突然心生一计,现下也只能一试。
月色无比清冷,仙琅换上一身母亲年轻时的衣服,并带上母亲经常擦拭的软剑,背靠在客栈院中的梨花树旁。
拿出帕子,轻轻地擦过软剑剑身,眸中微微闪过一道精光。
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少顷过后,身后徐徐传来一个温柔中略带些许清冷的声音:“云家姐姐可还记得我?”
果不其然的一切皆如仙琅所料,仙琅缓缓转身,笑看着眼前美艳的妇人。
她微微一愣,随即绽开一抹浅笑,“在下虞三娘,多有唐突,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仙琅看着虞三娘,不禁出声:“三娘也姓虞?”
她点了点头,看向仙琅的眸光闪了闪,“想必你已经见到了他。我们是同门师兄妹,自小便无父无母由师父收养,便也皆是由师父赐姓。”
仙琅咯咯的笑了两声,看着三娘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禁叹道:“本是一对有情人,为何要兜兜绕绕的绕圈子呢。”
三娘沉默片刻,徐徐的念起一首诗:“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她转身欲走,仙琅叹了口气,“三娘,听母亲说,似乎与你有过一面之缘。既然如此,便去与我母亲一叙吧。”
她没有顿住脚步,只悠悠的说道:“天色已晚,天明再去叨扰吧。”
不到一个时辰,天蒙蒙亮起,浮萍姑姑便在厨房里用自带的面粮蔬菜开始做早膳。
而帮忙的流萤哈欠和喷嚏连连,仙琅在旁看着忍不住皱起眉,将流萤拉出厨房。
“是不是昨夜赶路着了凉?让香茗姑姑给你诊诊脉吧。”说着,仙琅便将流萤拉着走向香茗那里。
刚走到香茗跟前,就见不远处飞过一个银白色的飞镖,并闪过一个人影。
香茗下意识地拉过仙琅和流萤,“小心!谁?!”四下看看,却只见银镖刻在一旁的窗的边沿上。
“香茗姑姑,你别担心,我知道是谁。”仙琅拾起银镖,往方才白影闪过的方向跟去。
跟到客栈外五里,只见虞千机手里摆弄着一把通体晶莹碧玉的箫。
“小丫头,你让我做的事情,已经完成。喏,这是库里唯一上的了台面的东西。”虞千机将手里的碧玉箫扔给仙琅,突然又勾唇笑道:“这回倒是不枉一行,让丫头你欠我一个人情了。”
“人情?”仙琅疑惑的挑起眉头,只见虞千机笑道:“途经城门时,听见守卫说看到乔府嫡长女夜里通城,我就顺便帮你清理了两个祸患。”
仙琅微微一惊,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一步,但口中却是道谢:“多谢前辈。”
江湖人的本性皆是如此,便可将素不相识之人残忍杀害,说来仙琅该真心感谢虞千机为她除掉祸患,可如今仙琅心里却满是懊恼和心酸。
“话不多说,这回该帮我了。”虞千机的话将仙琅拉回思绪。
两人达成共识,仙琅为他促成一个与三娘共处一室足够时间的机会。
回到客栈,便见院中虞三娘与云净清两人相谈甚欢,便待两人交谈之后,仙琅小声与母亲说与虞千机的事,母亲也欣然同意帮忙。
待到晚间的时候,云净清让清影去请虞三娘到房间小叙,按照计划,虞千机于云净清的房间内等三娘。
而云净清和仙琅则在隔壁静候,以防万一他们会发意外事端。
完全没料到的是,两人出奇的平静,最后出奇的平静和好。
待到次日清晨,仙琅一众人别过双偷,继续赶往北疆。临走前,仙琅见三娘面色极其不好,便让梁拓留下勘察,仙琅总觉得三娘对虞千机的态度过为诡异。
当夜到达驿站休息的时候,第二天凌晨,梁拓追了上来。
梁拓面色深沉,冷冷地道:“他们二人双双离世。”
抿一口茶,仙琅紧攥着手里的茶杯,“果然如我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