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宇的毛驴奔的很快,压了压怀中的鸭脖,摸摸毛驴的头,以后毛驴会是自己出门的专属座驾。风越来越大,路两旁的树抖得很厉害,叶子掉了一地,马上又被风吹起来,飘走了。赶在雨前,姜宇到了茅草屋,熟悉的“饭”字在上下翻飞,门,上锁了!
还是来晚了吗。姜宇看向四周,要下雨的天气,没有人这个时候还会在路上耽搁,悠长的小道蜿蜒着延伸到视线尽头,没有看见一个人。姜宇摇摇头,晚了。赶着毛驴准备掉头回去,姜宇看到门上那个图案……保护伞,自己那天心血来潮画的保护伞。
跳下毛驴,站在门前,该是那姑娘贴的,她想表达什么呢!伸手把图案揭下来,这么大的雨,风还在呼呼地刮。就这样贴在门上会被吹走的。恩……她知道我要来嘛,所以,把这个贴在门上,是要告诉我,她本来是在这里等的吗?
那我拿走这个,她明天来了就会知道我没失约吧。小心地把图案折叠收好,姜宇骑上毛驴,要尽快赶回去,在雨下之前回去,明天,再来吧,姜宇回头看了一眼风中飘舞的“饭”旗,恩…..明天得来。
半路上,雨就开始下了。很大,瓢泼的那种,雨帘都挡住视线了,还好,毛驴的眼睫毛长,视线还是很清楚的。姜宇可惨了,像泡在水里的鸡,刚被拎的样子,湿淋淋的。白楼的门口,温猴儿看见姜宇回来,赶紧撑起油纸伞,冲进雨里给姜宇挡着水。
油纸伞的作用不大,尤其是这种暴雨,几下就冲垮了。温猴儿扶着姜宇下驴,赶紧跑到檐下。毛驴自己钻到那棵万年青下面,针叶厚,雨也淋不到它。温猴儿埋怨姜宇,下雨天还往外跑,着凉了可怎么好。
姜宇刚想说一句自己没那么娇气,却一个喷嚏打出来,确实经不住雨淋!温猴儿把预备好的干毛巾递给姜宇,先擦擦干尽,然后再洗个热水澡。说着温猴儿就跑出去,冒着雨,给姜宇打热水去了。
姜宇看着温猴儿跑进雨中的身影,心中的冷气散了不少。然后又像想起什么,赶紧跑进屋子,从怀里掏出那个鸭脖,打开看了很久,没事,这鸭脖包的很严,没进水。姜宇顾不上擦水,把鸭脖照之前的包装弄好,这样才不会走味,也不枉自己在雨中走这么一回。
弄好之后,温猴儿的热水也打来了。温猴儿本来还想伺候姜宇洗澡,但姜宇看见温猴儿浑身上下湿了个透,比自己也强不到哪去。况且姜宇也不习惯洗澡还要别人在身边伺候,就打发温猴儿回去,让他也洗洗,明天早上再来,自己这里不需要他伺候了。
温猴儿叮嘱姜宇半天,才离开。姜宇有点烦他,婆婆妈妈的,像个姑娘似的。但温猴儿的心意,姜宇还是感觉得到……..他,还是挺可爱的。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舒服多了。
打开门,站在檐下,雨没有减小,檐上滴下的水珠跟细线一样。雨中的小院朦朦胧胧,毛驴在树下干燥的地方打盹,姜宇有了错觉:自己好像乡村的土财主。姜宇记得院子的西边有个小靶子,看过去,竟然歪歪斜斜地插着两只箭,那边的地上有几串小脚印。
姜宇心生疑虑,这孩子,怎么在雨中练箭。脚印还在,他该是在自己洗澡的空挡练的,估计没有走远。姜宇赶紧快步上了二楼,尽量朝那边看。高处,目光远。但是雨大,依稀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穿的是雨蓑,走在雨中,深一脚浅一脚,再往前,身影就被围墙挡住,看不见了。
姜宇摇摇头,好倔强的孩子,是温府的什么人呢,竟然雨天来练箭!等他下次来,姜宇决定,一定要见见他,这个孩子,不一般呢!雨在不停地下,不时还有闪电。大雨,加闪电。姜宇不由想起那天自己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那个夜晚。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我是死了吗?没死怎么会被埋。是谁埋的我,我又是从哪来,竟然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记得!姜宇的大脑飞速地转动起来,令人沮丧的是:仍旧一片空白!
一道闪电划窗而过,姜宇站在窗边,看见白茫茫的江面,雨打在上面,水花四溅。灵光一闪,脑袋里有东西。回过身,姜宇迅速从笔墨袋里掏出纸张,把脑海里的东西写下来: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虚;人杰地灵,徐儒下陈蕃之榻!
紧接着,姜宇又起一行: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两句写完之后,姜宇放下笔,自己盯着纸上歪歪斜斜的字体,不知所措。看起来稀松平常的两句话,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脑海中,完全是既不中看,又不中用的两句诗词罢了。姜宇向来喜欢线条美,对于诗词中的东西……额,不太感冒!
开着窗,江风浩浩。姜宇觉得挺美,没在意这两句诗词,就任其摆在那里,躺在床上,这回要睡个好觉!恩……两天没有好好地睡了。
第二天,很早的样子,至少温猴儿还没来叫自己,姜宇隐约听见院里有人走动的声音。起床,头有点昏,姜宇不得不扶着桌子,不然就站不稳。桌上很干净,外面的风还在吹进来,雨还没停,但是小了不少。
昨天在桌上写的那两句诗词没了,大概是被风吹走了。窗子没关,靠着江,该是被吹到水里去了。不要被人捡到才好,姜宇不想惹麻烦,还好没有署名。姜宇到现在还不知道,温府的纸张,是有标记的!
院中的声音很奇怪,不像是大人,还有箭入靶子的声音。是那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