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风曦看着濒临疯狂的太后,眼眶泪光闪烁,“娘,季烨和季风也只是两个可怜人,你就不要再刺激他了。”
“风曦,你这个傻孩子,你怎么还替别人说话,若不是他把你逼得像丧家之犬,我们怎么会有这般下场。”
“儿子如此死去,也好过被终身监禁,儿子复国无望,早已生无可恋,就算让我活下去,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就算秦烨放过我,聂云琦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娘,你珍重,儿子一死,你不过是一个孤独的老人,以秦烨的性子,他必定不会为难你的。”说完,宁风曦又重重地将身上的刀子往深处里捅了下,修长的大手,终是无力地垂下。
身体渐渐冰冷,周遭一片迷蒙中的影影绰绰已看得不真切,一滴泪至眼角缓缓滑落,这是他最后的感知。
“曦儿,曦儿……”太后狂摇螓首哭得惊天动地。
秦烨举步而出,凤九天跟着他而出去。
秦烨用指尖轻柔了柔眉心,怅然道:“天叔,把梅园的那几口棺材埋了吧。”
凤九天点了点头,“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我还得去换道旨意,去救未晚,未晚如今落到了契韩尔手中。”
秦烨正说话着,脖子就被一双大手给紧紧掐住了,“我要杀了你,杀死你这个害我儿子的凶手。”
熟悉的声音,让秦烨猛地一震。
回首时,果然看到了她。
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母亲要置他于死地。如同年少时,她毫无愧疚的下毒一样。
他正要反驳,又听太后见鬼似的喊叫了起来,“震云,你回来了,你不要怪我,是你秦烨说,他还想求道旨意去救自己的妻子。凤九天说,我在摄政王府等你回来。
秦铃跑了出来,掐住了秦烨的脖子,大喊要杀死这个,杀害他儿子的杀手。这时,秦铃转过身子时,秦铃仿佛看到了聂震云,秦铃开始发疯地喊着,震云,震云,你回来了,你不要怪我,是你……是你自己喜欢那个妖女的,我只不过,略施了手段,谁知道你会为救那个妖女,不顾性命,你的死是你自找的。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秦烨嘶哑的笑了起来,心痛到麻木,“原来是这样的,为了反聂复宁,她嫁给了父亲,她毒杀他和季风,她害死父亲,可终究人算不如天算,让他逃了出去,并且加以防备。未晚牺牲自己的孩子,与她结盟,顺利地麻痹了她……因果循环,到最后宁风曦死了,反聂复宁成了泡影,她终究疯了。”
身后,凤九天一掌劈向了她,把倒下的她塞给宫女,对着追着她而来宫女道:“你快去禀告皇上,说太后突然得了失心疯。”
一串香的时候内,聂云琦又把离去的众大臣急召回了承乾殿。
宁风曦的尸首还摆在殿中。
皇帝高坐龙椅之上,冷声喝道:“验尸。”
陈太医即上前一步,查验起宁风曦的尸首。陈太医回禀道:“皇上,叛臣宁风曦已气绝身亡。”
聂云琦冰冷而酷厉的声音响起:“拉出去五马分尸。”
朝臣们都兢兢业业地跪下,高呼:“皇上圣明!”
聂云琦俊脸漠然,利眸横扫堂下跪立的朝臣,沉声道:“平身!今后如有犯上作乱着,同其下场!”
“皇上,宁氏父子犯上作乱,不知是否还有党羽,以微臣之见,不如将宁氏父子收葬起来,一则以显皇恩浩荡,二则派人在坟墓附近盯着,假以时日也许可将叛臣党羽一并除去。”秦烨语声诚恳。
聂云琦皱了皱眉,暗想:宁风曦是母后的孽子,母后因为他对我们百般不喜,你竟然要救宁风曦?你是脑门让门夹了吗?
聂云琦仍道:“众卿的意思呢?”
“臣等认为摄政王言之有理。”众人异口同声。就此一日之中,众臣心中的皇上已不复昨日的平和儒雅,平添了几许威严和深沉,甚至让人心惊胆颤起心生自危感。
也许这就是他本来的面目,这个弑兄的帝王,又岂是泛泛之辈?
“那就照着办吧。”聂云琦轻启薄唇。
秦烨蓦然下跪请旨,“叛臣宁复假传先皇诏书,其反心诏然若揭。请皇上允准臣将诏书毁去,以免落入有心歹人之手。”
“恩准。”聂云琦愕然,秦烨,他……他不怪自己吗?
毕竟秦烨的一生坎坷,和他脱不了干系。他甚至下令截杀秦烨。
秦烨让人取了手折子,当众焚烧了先帝诏书。一份工整的诏书在大殿之上化为灰烬,聂云琦地长长地松了口气。
“皇上,契国汗王已下战书,要以秦王妃姜未晚来换我朝城天门关、岭口关、百营关三座城池。”侍卫呈上契国战贴。
聂云琦微微一声叹息,“姜未晚.……”
怀抱三千佳丽,不过是利益牵系,逢场作戏罢了,真能走近他心里的有几人?
落尘山上的镶玉,绝代风华的身姿,翩若惊鸿的舞姿,身处险境的从容,早已沉淀在他心中。
那日一见,心中便生出若能得此佳人,哪怕废后宫三千佳丽,亦无悔的念头。
得到侍卫查访的结果,却是心凉透顶,她原来是端和公主姜未晚,皇兄之妻。
天下间最大的打击莫过于此,身为帝王,脚踏万疆却也有想要,而又得不到的。
聂云琦的这一声轻溢,带着莫名的情绪,让善于察颜观色的朝臣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