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我被风吹得几乎冻僵,却没像解铃这么夸张,同一种风吹到我们身上,他的情况要严重很多,我想过去帮忙,解铃却摆摆手,示意我不要近前,
他来到灯前,闭目凝神,缓缓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并起形成剑指,指头上无火自燃,形成蓝色的火焰,他把指头递进灯笼,本已熄灭的灯笼缓缓亮起来,
随着这盏灯亮,地上的椅子、桌子、烂炕,四周的墙壁渐渐显形,原已消失的小屋重新出现,挡住了外面的大风,我再看解铃,他身上的伤势在快速自愈,时间不长恢复如初,
我看得目瞪口呆,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灯亮屋在,能抵挡住大风,灯熄屋没,大风就重新吹进来,每次灯灭,解铃要用尽全力抵着大风去点灯,
“解铃,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
他让我坐在椅子上,摩擦了一下双掌:“你是来探访我这个犯人,来龙去脉应该知道,我算是在这里赎罪吧,”
“啊,”我大吃一惊:“你赎什么罪,”
解铃道:“还记得我们处理过一具荫尸吗,”
我点点头,明白怎么回事了,一定是马丹龙找到解铃,把他囚禁于此,我急了,马丹龙有点太欺负人:“是不是马丹龙干的,”我急着问,
解铃说:“此事因果复杂,需要从头讲起,抗日战争你知道吧,”
我点点头,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一竿子支到抗日战争,
“抗日战争是谁打的,”解铃问,
我愣了:“八年抗战嘛,不都这么讲嘛,”
解铃道:“淞沪会战,长沙会战这些大战役呢,”
“什么,”我摇摇头:“从来没听说过,教科书上也没写,电视也没拍,”
解铃说:“这些年拍的抗日神剧里,为什么我们的队伍和日本人交锋,不是在小山沟就是小县城,会战地点没有出现上海北京长沙这些大城市,”
“也有吧,地下工作者啥的,”我说,
“正面战斗,大场面决战没有吧,”解铃反问,
“嗯,对,”我急着说:“不过,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芝麻烂谷子,,”解铃苦笑:“万千人头落地,在你眼里是陈芝麻乱谷子,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我的同志,世事因果,种了因就有果,在普通人眼里是一个世纪,而在世事中不过一瞬,当年的那支队伍,在正面战场与日寇决战,奋勇杀敌,死伤无数,可是因为历史原因,战士们却成了无名氏,有的甚至还成为罪人,背负冤屈和骂名,这里有个很现实的问题,百万亡灵无法超脱,游走世间遂成怨气,你发没发觉现如今的社会,戾气极重,人人焦躁残暴,沉迷外相,得过且过,”
我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解铃道:“世间戾气不消,情况会越来越严重,其实也不是没想办法,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茅山掌印和两名得道高人应邀出山,仔细研究过这件事,上面问如何能消灭,他们给出的意见是种种怨气只能度不能灭,革命烈士为保华夏一土不惜抛头洒热血,战死前凭借强大意念驻留世间,强行消灭违背天伦人性,几位高人便利用八年的时间,在全国布置十处度魂阵法,茅山掌印舍身取义,自为西方路引,开启阵核,亲自为战士的亡魂引渡,送向往生,咱们破的那个荫尸墓穴,就是其中一阵,”
我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震惊到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这个局简直太大了,完全出乎我的想象,
解铃仿佛一夜之间就老了,目光深邃如古井,他看着我,我正要说什么,那盏灯突然灭了,随着灯火一暗,破房子连带着桌椅破炕全部消失,我们又暴露在野外的大风里,
阴风吹过,我情不自禁缩成一团,解铃和上次一样,非常惨,阴风如刀,割在他的身上脸上,衣服破了,肌肤上出现痕痕刀伤,有的深可见骨,
能看出他在极力忍受痛苦,神情倒是镇定自若,他对我做个手势,让我稍安勿躁,他缓缓走到灯前,又逼出手指上的蓝色火焰,他缓缓把手指插在灯里,用手指的火点燃灯芯,灯笼慢慢燃了起来,
随着这一丝灯火亮起,屋子重新出现,又挡住了外面的狂风,解铃身上的伤渐渐痊愈,比较奇特的是,他的衣服也完好无损,
我忽然明白了,对他说:“这就是对你的惩罚吧,”
解铃点点头:“我破坏了一处荫尸之穴,破坏了当年苦心营造的度魂大阵,无数冤魂还没超度,世间又起波澜,”
“可这是你无心之失,再说了,哪有那么邪门的度魂阵,那具荫尸已经有了尸变的可能”我急着说,
解铃摆摆手:“世间因果,做了就是做了,后果出现了就是出现了,不要找理由,荫尸真的尸变了吗,没有,至于吴美宣和三儿,是他们本身心术不正,易被妖邪蛊惑,或者这么说,一旦那具荫尸真的出了问题,茅山一派已经有了预备方案,根本不需要我们来插手,”
我嘴唇颤抖:“所以你就背负了所有的罪名,”
“不要说的那么苦情,”解铃乐呵呵劝我:“做了错事就要受罚,对事不对人,这里名为苦界,刮起的这种凄厉阴惨的怪风,乃是世间戾气所化,你也看到了,风吹在我的身上就像剐肉一样,这盏灯乃是地藏王菩萨所制,每次点亮都能化解一份戾气,灯灭说明戾气超度,然后我重新点燃,化解下一份戾气,一直点下去就能不断的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