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个说了一会儿话,简浔只觉浑身黏腻腻的不舒服,遂辞了平氏,回自己院里更衣梳洗去了。
一时宇文修给崇安侯请过了安,过来给简君安和平氏请安,偏简君安还没回来,他又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只得与平氏说好了,明儿会与宇文倩一道回来用午膳,下午也都待在侯府,然后回了睿郡王府去。
所以简君安回来后,听平氏正与贺妈妈说:“修哥儿爱吃鱼,让厨房明儿多备些,倩丫头爱吃……”
先就纳罕道:“修哥儿不是要十月才回来吗,你让厨房明儿备什么鱼,备了他一时也吃不了。”
平氏与贺妈妈把菜色都定好,让她退下了,才笑道:“他今儿一早就回盛京了,才还过来给父亲和我请安呢,本还想等你回来的,偏左等你不回来,右等你不回来,只好自己先回去了,说是明儿会回来用午膳和晚膳,你明儿难得休沐,不会要出去访友罢?”
简君安越发纳罕了:“这不年不节的,他回来做什么,难道是公干?”
平氏便把先前简浔与她说的话学了一遍,末了道:“因是擅自回来的,所以后日一早他就得离开,不然我也犯不着让你明儿就算访友,也最好午时前就回来了,总不能他回来一趟,爷儿俩连个照面都打不上罢……”
话没说完,简君安已怒声道:“胡闹鲫鱼修仙记!事情都解决了,他还急急的赶回来做什么,就算事情没解决,他赶回来就一定能解决了?如此目无法纪,把军营当什么地方了,还敢去见父亲呢,父亲没把他打出门?”
平氏忙嗔道:“他这也是关心则乱,大爷生的什么气,作为父亲,你不是该高兴才对吗?好了,人都回来了,不擅离职守也擅离了,再说旁的还有什么意义,就当他是特地赶回来讨公爹喜欢的罢,你又不是不知道,公爹这些日子以来就没真正开怀过,也许明儿见得大家欢聚一堂,热热闹闹的场景,他的坏心情就一扫而空了呢?”
“可就算这样,他也不该擅离职守啊。”简君安还待再说,外面就传来丫鬟请示晚膳摆在哪里的声音,只得暂时打住,往净房更衣梳洗去了,但不可否认,他对宇文修这般在乎女儿之举,还是打心眼儿里受用的。
翌日,宇文修与宇文倩果然不到巳正就来了侯府。
宇文修一心想趁这会儿简君安还没回来,与简浔多说会儿体己话的,架不住简泽简沂一边一个吊了他的手臂,非要他带他们去演武场教他们几招去,想着小舅子也得罪不起,只得依依不舍的把简浔看了又看,一步三回头的往演武场去了。
看得宇文倩与春燕瑞雨等人都是笑个不住,宇文倩还道:“这可真是成了大粽子提小粽子了。”
简浔远远看着兄弟仨这会儿的样子,可不正像是宇文倩说的那样吗,也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才让瑞雨琼雪带了春燕等人下起话儿来:“我今儿请倩姐姐过来,其实主要是想请倩姐姐趁还没出阁这段时间,替师兄在王爷跟前儿敲敲边鼓,看能不能让王爷将来同意师兄分府出去单过?我不是为了自己……将来能躲清闲,应付王府上下那点子人的本事,我还是有的,我只是觉得,王府再好,在师兄心里,从来不是他的家,他对那里从来没产生过归属感,昨儿他甚至与我说,你们家的园子好些地方他根本没去过,既然如此,又何必勉强他留下呢?可师兄那个脾气,一言不合必会与王爷吵起来,也就你的话,王爷能听进去几分了,所以我才厚着脸皮向倩姐姐开了这个口,若倩姐姐愿意相帮,当然就最好了,若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再从长计议也就是了。”
其实简浔更想与宇文倩说的,是庄王不是太后亲生那件事,连她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她都想好了,就说是平表哥告诉她的,反正平表哥智多近妖谁都知道,说是他告诉自己的,倩姐姐定不会怀疑。
而倩姐姐知道了这事儿,也就意味着睿郡王知道了,睿郡王在宫里的势力,绝非平西侯府能比的,有他暗地里推波助澜,不愁太后与庄王不斗得越发如火如荼,自然她和师兄就能狠狠出一口心里的恶气,也可以让师兄暂时不必再心心念念的想着要收拾庄王了。
可转念一想,如今庄王明显还是要弱势于太后的,万一太后一怒之下,就将庄王弄死了,再从宗室里过继子嗣到今上名下,继续当她一人独大的摄政太皇太后呢?那一切岂不都得大变样,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宇文修能不能实现他的抱负,能不能当上摄政王,谁都说不好了?
这样险实在太大,远不比当初她将宇文修带回盛京,拜到了父亲和祖父名下那样只是让宇文修的命运轨迹发生了一小点儿的偏移,而是直接有极大的可能改变结果,叫简浔如何敢冒?这才会在又斟酌了一夜后,再见到宇文倩时,临时改变了主意我是一只丧尸。
宇文倩自不知道简浔真正想与她说的不是这个,但简浔说的也是正事,遂也正色道:“不瞒浔妹妹,我早前一直想的,都是原本就该是弟弟的东西,凭什么便宜了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才会一力反对他分府出去单过,但昨儿我也想了很多,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也许在我看来是蜜糖的东西,在弟弟看来却是砒霜那样的剧毒呢?所以我已想好,以后无论他做什么决定,都尊重他支持他,不再把我的意愿强加到他身上了,你放心,父王那里我会帮忙周旋的,反正时间还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