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以风驰电掣之速,飞奔到南无山。.l]
顾言溪是南无山上的常客,现在看到他,守卫只需要验证他的身份是否属实,便可放他通行。
以往他要爬一个多小时的长梯子,今天只用了二十几分钟。
当他爬山顶的时候,已累得大汗淋漓。
南无山很大,最顶端住的是闵秀庄,山下有许多**小房子,而墨明熙跟列荆柔的房子,就在东边的小山坡上。南无山上的积雪还未融化,朵朵腊梅尽数绽放。
顾言溪迈动酸涩的步伐,穿过梅林,走到墨明熙房子前。下人跟不少族人都聚集在这里,闵秀庄坐在最前方的小凳子上,他低垂着头,大概是来得太急切,他仅着着一套睡衣,连个外套也没披一件。
见到顾言溪来,一些族人都挺诧异。最近一直见这族外之人往山上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但他们都清楚,这个人,跟他们的族长关系很铁,得罪不得。
“怎么穿这么少?也不怕着凉!”顾言溪脱下自己身上的风衣,给闵秀庄盖上。
闵秀庄如梦惊醒,他愣愣抬起头,看着顾言溪跑的太过,有些红润的脸,说了句:“孩子本该在下个月出生的,谁都没想到会早产。”
素来处变不惊的漂亮脸蛋,竟也有了思缕慌乱。闵秀庄握住顾言溪的手,那只手,在微微发抖,虽然幅度很小,顾言溪还是看到了。“我们都还来不及给明熙说这事,这…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我…”
自责、悔恨、痛苦,一股脑地朝闵秀庄袭来。
顾言溪站在闵秀庄侧身旁,将他慌乱的表情隐在自己身前。闵秀庄可是一族族长,自然不能将自己脆弱的一面露在族人面前。身为喜欢他的人,顾言溪有责任护住他的威严。
过了好一会儿,闵秀庄才松开顾言溪的手。
他招了招手,一个下人走到他的身边。“族长,有何吩咐?”
“去,给顾二少爷那件披风来。”
“是。”
这个时候,闵秀庄还能关注到自己,顾言溪心里瞬间就满足了。
…
顾言溪披着闵秀庄的披风,闵秀庄穿着他的风衣外套,两个人并排坐在屋前,听着屋子里列荆柔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没有人开口说话。
顾言溪这还是头一次见人生产,那一声声惨叫,听得他一个大男孩也感到头皮发麻。
“怎么还没好啊?”
身后有年长些的族人听到里面时而撕心裂肺,时而嘶声力竭的产妇吼声,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该不会是生产出了意外吧?”
“应该不会吧,明熙公子医术精湛,小柔是不会有事的!”
“希望小柔母子平安啊!”
族内人有了什么疑难杂症,一般都是墨明熙替他们医治。在族内,闵秀庄最具威严,让他们又畏又惧。墨明熙在族里也很有威严,是因为他医术高超,德高望重。
所有人都希望,这场生产,会平平安安。
深知最终结果的顾言溪听到身后那群人的交谈,眼神始终很黯淡。他们若是知道,里面那个女子,就要死去了,他们又会作何感想?
…
墨明熙跪在蒲团上,他双手分开列荆柔的双腿,一张成熟的俊脸上,凝满了担忧。
“怎么回事?孩子怎么还不出来?”
墨明熙摸了把额头的汗,他站起身,才发觉自己的双手已经发麻了。墨明熙脱下带血的手套,对一旁的女眷说:“小桃,你过来看着!”小桃点点头,忙走到他的位置蹲下,观察生产动静。
“小柔,还好吗?”墨明熙绕道床边,用力握住列荆柔的手。
列荆柔疼的满脸惨白,眼神却还很清明。“明熙哥哥,不要担心,我还能坚持!”列荆柔努力牵起嘴角,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更轻松些。
墨明熙点点头,才用干净的毛巾给列荆柔擦汗。
“再坚持一下,配合我,孩子很快就会生出来了!”
“…好。”
墨明熙松开列荆柔的手,他弯下腰,将手搭在列荆柔隆起的小腹上。他扭头看了眼列荆柔,对她说:“小柔,我每用按压一次,你便要用一次全力,好吗?”他跟列荆柔讲话时,语气永远是温柔的。
列荆柔双手垂落在床的两边,她点点头,长呼一口气,吼了句:“来吧!”
墨明熙朝她宠溺一笑,这才转过头,嘴里念念有词:“一、二、三!”手腕猛地加力,手掌向前将孩子努力往前推。列荆柔双手猛地拽进床单,力气之大,直接让手指变了色,床单皱了团。
“啊!”
这一声嘶吼,比之前的任何一声都要大。
列荆柔高高昂起头部,脖颈间因为用力过度,经脉全部暴露出来。
墨明熙听到这声吼叫,心里突然一颤。他这辈子,为无数人动过手术刀,也不是第一次帮人生产,但这还是第一次,让他慌了神。毕竟,生产之人,是他最爱的人。
墨明熙扭头凝视着了列荆柔疲惫的容颜,再也狠不下心继续折磨她。
瞧出墨明熙眼里的怯意,列荆柔忙说:“再来!”
墨明熙犹豫了。
“明熙哥哥,让小柔亲身体会一次生孩子的感觉,好吗?”她就要走了,她想要清晰的感受孩子从她身体里降世的那种感觉。就算是死,也了了一桩憾事。
列荆柔眼里的请求,永远是墨明熙拒绝不了的存在。
“明熙哥哥,我不痛,真的。”
墨明熙咬咬牙,“傻柔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