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看着镜子里用遮瑕膏都无法完美掩饰掉的掌印,白皙的手指轻轻抚过红印的位置,隐隐发疼。
虽然那个女人并没有力气大到无穷,然而自小娇生惯养的她太过矜贵,这本一巴掌也有够她受了。
再加上陆禹行向着那个女人,心造成秦桑心理上的失衡,胸口就是梗塞里一团棉花,柔软而塞。
重新化了个妆,收拾好东西在洗手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显是家里的座机,秦桑抽过一旁的纸巾擦干手然后接起电话,保姆焦躁的声音透过无线电波传了过来,“太太,季小姐刚被人带走了。”
秦桑眸色一沉,“什么意思?被谁带走了?”
“刚刚来了三四个保镖,季小姐和他们聊了几句,然后就跟他们走了,我觉得不对劲,”保姆的声音里也透露着不安,“太太,季小姐不会有事吧?”
秦桑沉了沉呼吸,淡声道,“不用担心,我联系她问问就好了。”
她挂断了保姆的电话,直接拨季以旋的号码,却只有机械化的语音提醒。
不用多加揣测,秦桑都能想到是谁带走了季以旋。
季以旋跟她的关系算不上多好,而秦桑又一只是周家想要除之而后快的对象。正面的冲突实在不适合,所以这种时候,她不应该多管闲事才是明智的选择。
可是,季以旋肚子里怀着的孩子,是沈嘉楠的,她和沈嘉楠在如何也算得上是多年老友,所以她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
这么想着,秦桑便直接离开了公司。
坐在出租车去往周家的路上,秦桑给周旭尧打了电话。
此时周旭尧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待着客户,看见是秦桑的电话,中断了谈话,“抱歉,我接个电话。”
不等他开口,那边已经传来秦桑急急忙忙的声音,“周旭尧,季以旋被周家的人带走了,我现在就去周家,你也赶紧过来。”
周旭户,歉意地笑了笑,然后朝容旌示意,让他负责接待客户,站起来就往办公室门外走去,“桑桑,不要冲动,别去周家。”
“周旭尧,虽然我跟季以旋谈不上多深的交情,不过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沈嘉楠的,就冲这一点,我就不能置之不理,她现在被周家带回去了,到底会发生什么还不知道,我一定要去看看。”
“桑桑……”
秦桑没有给周旭尧继续往下说的机会,打断了他的话,“你要是不想来也没关系,我自己去就好了,就这样吧,拜拜!”
说完,她断然挂了电话。
忙音传来,周旭尧的脸骤然一沉,骨节分明的手蓦然用力捏紧,金属外壳的手机几乎仿佛都要被他捏弯了。
他重新回到办公室,“抱歉各位,我临时有急事需要处理,我们下次再另约时间谈。”
沉稳温润的嗓音,透着淡淡的凉薄,说是道歉,声音却没有感觉到有歉意,更像是表面打发人。
客户站起来,朝他伸出手,“周总有急事那也只好下次再谈,我很期待我们的合作。”
周旭尧轻握了一下对方的手,“辛苦各位跑了一趟,”然后对容旌道,“容助理,麻烦你送一下大家。”
等容旌带着客户离开,周旭尧拿过车钥匙,离开了公司。
车在路上飞速地行驶,窗外的风景渐渐由繁华的密集的中心区往郊区开去,季以旋面容平静地坐在车里,怔怔出神。
半山的别墅映入眼底,周家的大门打开,车开进去,死气沉沉的风景一如往昔,离开这里不过短短三天,季以旋却觉得自己好想去环游了一趟世界一般,雀跃的心情来不及展开,就被生生碾压碎了。
还以为能拖延多一些时间,逍遥久一点,甚至奢望地想着能见上沈嘉楠一面,结果什么都来不及做,就被逮回来了。
车辆停靠下来,车门被打开,原本昏暗的车内瞬间明亮起来,“小姐,到了,请下车。”
季以旋做了一个深呼吸,抬腿下车,太过耀眼的眼光刺疼了眼睛,使得她眼眸眯成了一条缝。
她像个犯人似的,前后分别站着保镖,四人围成一个圈,带着她走进了周家那一扇充满了历史腐烂味道的大门。
前一刻沐浴在阳光里微微燥热的感觉,在踏进那个大门的一瞬间,像是走进了一座冰库,偌大的客厅陈旧却不染一丝尘埃的家具,彰显着这个家一丝不苟不近人情的规矩,让她浑身不自在。
不管在这里生活多久,她依旧是无法适应。
“小姐,你回来了。”管家迎上来,脸上是周家人特有的木然表情,无趣极了。
季以旋淡淡地看他,“我母亲呢?”
“夫人在楼上等着你,请随我来。”管家朝她身侧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便退了出去。
季以旋对着种搞得像个黑|社会一般的架势嗤之以鼻,沉默地跟着管家上楼。
上了盘旋的楼梯,在走廊的尽头的某个房间前,管家站在门口,抬手敲门,“夫人,小姐回来了。”
里面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进来。”
管家侧过身,“小姐,进去吧。”
季以旋面容清冷地看着眼前这一扇门,这个房间,曾经关过她那个年轻早夭的小姑姑,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自己任性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然而站在这里这一刻,她还是心尖发颤发寒。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又松开,然后又握紧,再松开,反复几次,季以旋才推门而进。
偌大的房间里,落地窗被打开,窗帘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