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钺的这一番作为,真真的是让她措手不及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反应,就跟先前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间缠上自己一般,如今她也不知道他为何要这般做,到底是善意还是利用?亦或者,他看出了些什么来?
心底里划过重见后两人的点点滴滴,想起萧钺那双纯净得毫无尘埃的眸子,想起他毫无遮掩的欢喜和气恼委屈,她一颗心就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十分难受。到了晚些时候,雪红打探完消息回来禀报:“……庄子上的罗桥家的是个性子爽利,做事勤快的,只是家里男人憨厚老实除了埋头干活啥都不会,偏偏家里孩子又多还小,夫妻俩那点子收益根本就不够嚼用,幸好罗大哥水性极好,摸得一手好鱼,经常趁着闲暇时间去河里摸些鱼虾,给罗桥家的送到镇上去换点小钱,罗侨家的人缘好,耳目又聪敏,听到什么事儿就都记在心上了,因此奴婢一跟她开了个头,她就把事情说了个八0九十。原是今年山东那边天气不好,棉花怕是要歉收了,现在市场上的棉花也已经开始涨价了,比往年要高出了将近一成,估摸着再过段时间,等着消息传开来,还得再继续往上涨,如若是恰好碰到大寒之翻倍都不止。”
棉花歉收?大寒之年?
是了!
她怎么将这件事给忘记了呢!
雪红这么一说,贺兰悦之顿时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情。
前世她才刚一回来,就被贺兰宝之推到湖里,差点没了性命,后来抢救及时,勉强救回了一条命,但紧接着宋氏背负淫0荡之名含羞而死,却是给了她极大的打击,若不是大夫人见她生就美貌,想着她年纪也不小了,再养两年正好可用,才费尽心思帮她续命,她只怕是熬不过去了,但是她始终都记得那个冬天。
因此那个冬天出奇的寒冷,一入冬就下了整整三天的大雪,路上的积雪堆得厚厚的,足有一尺深,她那时候卧病在床,大夫人又克扣她,所以那个冬天她的被窝几乎都是冰的,再加上后来老爷子病逝,贺兰敏之罚跪祠堂冻死,她对这个冷到了骨子里心里的冬天,是印象极深刻的,只是先前她的关注点一直都在贺兰复的病情上,前世也没有听说过什么棉花歉收,因此一时间倒是没想起这回事来,如今听到雪红这么一提,她马上就想起来了,同时也明白了贺兰惠之的意图。
前世贺兰悦之对这个冬天只有寒冷的感觉,贺兰惠之却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一年,棉花还歉收,所以她此时提起棉花,必定不是单纯会上升,而是想要趁此机会狠狠的大赚一笔!
算起来她重生回来也已经有差不多两个月了,而贺兰惠之,按照调查来的消息,她重生回来的时间只会比她更早,更何况她又是个野心勃勃的,只怕她早就已经布局要赚这么一笔了,那天雪红的表妹之所以会听到只字片语,怕是那边传回了消息,她无意中泄露了出来的。
想到这里,贺兰悦之的眉头不由得紧紧的皱起来。
贺兰惠之没有重生之前,就是个心机深沉,心狠手辣的人,这重生了回来,多了几年的阅历,无论是手段还是见识,都只会比重生前更厉害,自己现在虽然攀着祝老夫人在府中站稳了脚跟,但要跟贺兰惠之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就看上次她能够几乎不留痕迹的在宋氏流产的事件中推波助澜,将大房和三房全都坑了一把,就可以看出她的能量了,若是这一次再被她成功的利用重生的便利大赚一笔,再让她攀上东方问月,他们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再过几个月,贺兰惠之被四皇子无声无息的干掉。
先前贺兰悦之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但是如今,她咬了咬唇,四皇子既然对贺兰惠之起疑,就必定会对她彻查,自然也就会知道她早就在消息还没有传开的时候,就已经派了人到山东去大肆的收购棉花,甚至将自己的家底全都掏空押上去,他心中必定会起疑,再等到初冬的那场大雪降临,只怕他也不得不怀疑些什么,到时候,他说不定反而会因此而放弃了要贺兰惠之的命的决心!
毕竟,贺兰惠之不可能只会利用这一次先知来赚足好处的,只要巧合多几次,想让人不怀疑都不行,而一个拥有先知的人的存在其实是很可怕的事,但,对于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来说,这未尝不是机遇。
若是四皇子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看出了端倪,想要借贺兰惠之的先知捞取足够的好处扩张自己的实力,到时候别说贺兰惠之本来就没有要揭穿萧钺的打算,只怕到时候四皇子都能舍下萧钺却稳住她了。
贺兰悦之想明白这些,心里头沉甸甸的,与此同时更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危机感,她总觉得,这件事并不像是她现在看到的这么简单,一定还有她没能注意到的地方,若是她不能破解这个谜题,对她来说,这个打击将会是致命的!
想不通,贺兰悦之就暂时先将这些放到一边去,笑着对雪红道:“这件事你做得很好。你刚才说的罗桥家的,可是在厨房里帮衬乔大娘的那位罗大嫂?我倒是见过她一次,的确是个很爽利的人,做的饭菜也很可口,听说她的大女儿今年也差不多八岁了?怎么都没见她带过来?”
“没想到姑娘倒是记得清楚。”雪红笑着说道:“罗桥家的的厨艺不错,所以当初厨房里人手不够,就让她暂时补了进来,她家大妞今年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