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柠这时看着任湘潭尴尬的模样,笑了笑,挡住了老夫人的视线,淡笑:“祖母,您还是莫要怪三妹妹了,她也是不懂事,况且大姐姐有可能——”任青柠咬着唇瓣,细弱如蚊:“有可能不会掌家呢,学的东西也很少。”
老夫人不可置否,没有气恼任青柠的话,反而递了个眼色给岳嬷嬷,岳嬷嬷会意,拽着任汝嫣,道:“大小姐对不住,跟我来。”
任汝嫣不解,但终究没表现在面上,反倒是任湘潭气愤地跌足,十分不忿地跟了上去,喊:“祖母,你们去哪儿?”
任青柠想了想,觉得老夫人的动作有些莫名其妙,况且她也是不甘心于任汝嫣明明什么都不会,就占着这么好的东西而恼恨,故也就衬着丫鬟们,装作不知情地跟上前去。
……
掌事房
任汝嫣的手腕被拽的生疼,左顾右盼,暗暗思忖,这个地方她最熟悉,以往在这儿算过盘、记过账,尤其是年少之时,老夫人曾多次用皮条抽过任汝嫣,她为的,就是让嫡女能过管家,奈何她天资不聪明,刚上手就笨手笨脚,待回到未果阁时,手上有些淤青,疼得厉害。
这次的老夫人,是要干什么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任汝嫣踏进了管事房,闻到一抹淡淡的芍香,房间素雅,有几位妈妈们低头,算盘“噼里啪啦”的响,似乎沉醉在忘我境界。
其中一个算账先生抬起头,看了眼老夫人,恭敬笑道:“老夫人安好,不知今儿来有何事,请您吩咐?”
老夫人平淡的点了点头,指着任汝嫣,接话:“给她拿个祘盘,小字一号珍珠记。”
算账先生了然,从书墨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祘盘,小巧玲珑,里面固定着一根根小木棍,小木棍上穿着木珠,中间有一根横梁把算盘分成两部分:每根木棍的上半部有两个珠子,是用古老的檀木制成。
算账先生递给了任汝嫣,微笑:“大小姐这是您的。”
任汝嫣一怔,拿过它,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没有催促,只是指着座位,声音冷淡:“去,给我把今日的账目算一下。”
“祖母!”任湘潭闯了进来,听到那个贱人在算账,咬了咬牙:“凭什么她能用这么好的东西?”
“住嘴,蠢猪。”岳嬷嬷冷眼相待,直接扇了她一巴掌,任湘潭不可置信地摸着脸颊,失声:“你凭什么打我?”
“看来三小姐还是没有对当天的事情长点儿记性。”岳嬷嬷冷笑,挥了挥手,直接把任湘潭摁倒在地,自己则搀扶老夫人坐在椅子上,站在一侧,佯装没看见任湘潭。
“喂!你…”任湘潭刚想喊,口中就被塞了个臭袜子,熏得她眼泪汪汪,唔唔的叫着,可奈何双手被妈妈们扣住,根本不能挣脱。
而后的任青柠看到这个场面,默默的蹙眉,见老夫人不闻不问,心下了然,任湘潭果然激怒了老夫人,现在,她的惩罚来了。
任青柠冷了心,低垂下眸,对任湘潭的所作所为不感到任何同情。
另一旁,刚掀袖坐下的任汝嫣,先摸索了一番算盘,支起下腮,沉思了片刻,迟迟不动地方。
“大小姐。”岳嬷嬷见老夫人的眉头皱了皱,立马催促:“老夫人还在等着呢。”
任汝嫣不为所动,只是在脑中慢慢想,随即灵光一现,素手敲打着祘盘,安静地核对着左边的账目,眼疾手快,娴熟无比。
众人被这一景象所惊叹,老夫人紧盯着任汝嫣,微微点头,倏地一笑,很是满意。
一炷香后,任汝嫣听罢,一缕墨发垂在耳边,额头起了汗珠,懒慵地靠在椅子上,眨巴了下眼,笑着把账单递了过去:“祖母,这是您嘱咐的账目。三亩庄地里,每月的供给是十俩,十天算来是一百俩,可中途少了些丝绸,银子也缺了几俩,想必是那儿的妈妈们手脚不利索,一并瞒着主掌房,同流合污了。”
话毕,众人哗然,一时没想到这一点,而算账先生恍然大悟,直接跪在老夫人面前:“是奴才办不好事儿,怪不得近日的账目总是对不上,奴才还以为是偏差,想不到竟发生这端子事,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老夫人看着算账先生,拿着账本,仔细核对一番,发现真如刚刚任汝嫣所说,真的有人贪污了那些财物,微眯着眼睛,心下冷然,喝:“是谁?掌事的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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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鬼:把任钧益改成了“迟均益”,至于表堂问题权当一并处理吧,另外有可能有些地方没改到,在此说声抱歉o>_<o
(神秘一笑)虽然一直在阐述前世的事,但任汝嫣不喜欢迟均益哦,只能剧透到这儿,男主问题么——你们心细就会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