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里想了一下,“大约一刻钟,从我看到她开始,她就是这样的姿势,我问她找谁,她也不应我,小姐你知道的,我不能给陌生人开门,所以……”
“你做的很对凯里,现在开一下门吧,谢谢。”
唐页扭头看着身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背影的父亲,抬起手握住了他的大手,他的手心里全是汗液,他确实很紧张。
“是魂牵梦萦的那个她吗?”她问。
“很像。”
凯里开了门,父女俩牵着手走出去,然后大门又重新锁上,凯里看着门外的三人,眉头皱起,难道那个漂亮的女士是太太吗?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许楠转过身,烈焰红唇,戴了一副几乎遮挡了半张脸的墨镜。
红唇轻启,女人的声音软糯动听,“唐先生,唐小姐。”
“真的是你,楚品然!”
许楠摘掉墨镜,微微一笑,“唐先生,我叫许楠。”
“许楠?”唐震冷笑一声,眼神陡然转冷,“颜岚,楚品然,许楠,我很想知道你到底还有多少个名字?夫妻一场,我发现我对你的了解少之甚少。”
“你们聊聊吧,我还有事。”唐页松开唐震的手,对许楠微微笑了下,转身离开。
其实她还真有一个约会,在晚上七点半。
一辆车子从远处驶过来,她上了车。
唐震盯着那车子,眉头皱起,她真的去约会了?跟谁?男的女的?
“你很在乎她。”许楠也望着消失远去的车子,话语里那些酸溜溜的味道虽淡,却不难听出。
“她是我女儿,我不在乎她,还能在乎谁?”唐震扭脸看着她,眼神跟他的声音一样的冰冷。
许楠移开视线,“二十五年了,我们分开。”
她上前轻轻抱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声音很轻,似呢喃,又似倾诉,“阿震,我想你,每一天,每一个夜晚,我现在依然你。”
“?你的只是你自己。”唐震漠然地将她推开,只要一想到她那么狠心地将他们的女儿陷害,他都恨不得掐死她!
“品品,哦不,许小姐,你的我要不起,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当年的车祸,是否跟你有关?”
许楠沉默不语,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否认。
于是,有些事情便昭然若揭了。
唐震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中除了冰冷的利剑,再无其他,看着跟前的女人,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
什么人,什么宽恕,这一切都已经葬送在了过去,她做的事情,他永远都不会原谅!
“你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们再无任何关系,下一次再见到你,我们便是仇人。”
唐震一秒钟都不想再看到她,转身离开。
“阿震!”许楠一把从身后抱住他,紧紧地收紧双臂,生怕一松开他就会消失不见,“阿震,请你相信我,我那样做真的是迫不得已,她是我的女儿!我们的女儿!她受罪受苦难道做妈妈的,我心里不难受吗?”
“如果你难受你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为了给你筹集医药费做代孕妈妈,如果你难受你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进了监狱却还落井下石,如果你难受你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受苦受罪而无动于衷,楚品然,我现在最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遇到了你!”
如果没有遇到她,他就不会痛苦煎熬了二十多年,如果没有遇到他,他的女儿就不会在监狱里呆了四年,他恨她!
恋人,从到恨,有时候是在细水长流的琐事中,而有时候,只是一瞬。
转身,他如鹰爪一样有力的大手猛然箍住了许楠的脖子,脸上没有怒气,却带着肃杀的寒气,“知道吗?你就不配活在这世上,你活着就是一种耻辱。”
许楠的脸色一点点变成了暗紫色,她挣扎着想要脱离这个男人的束缚,可他的手却如同钢钳,死死地卡着她的脖子,她丝毫都动不了。
呼吸越来越艰难,连同身体的力气也一点点的消散,她死死地瞪着眼睛,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有眼泪从那双跟唐页有着几分相似的眼睛里,缓缓流出来……
唐震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掐死她,他怕脏了自己的手,饶过她这次,算是感谢她给他生了个女儿,从此以后,她与他再无任何关系。
得以呼吸,许楠大口地喘着气,一张脸渐渐恢复了正常的颜色,“阿震……”
“你走吧,但凡你还有一点良知,希望你永远不要再出现。”
唐震已经走了几步,身后响起许楠的声音,“你难道不想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要离开吗?”
行走的步子猛然顿住,但只是片刻,他又重新抬步,过去的事情他不想再追究了,毫无意义。
可许楠却娓娓道来,声音哽咽,“那天晚上你过生日,就在你过生日的包间对面的包间里,聂平青强贱了我,除了他还有两个男人,他们一个接一个,当时你就在门外,我听到你跟黄蕊说笑的声音,我叫你的名字,喊破了喉咙,指甲抠进实木的地板里……你没有出现,没有人帮我……”
唐震浑身一颤,耳朵里像是穿梭在山洞里的火车,“轰隆隆”直响,除了这个声音,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眼前浮现出多年前的一个画面--
“品品怎么还没来?”唐震着急地站在包间的门外,手机放在耳边,许是没人接,过了一会儿他又给挂了,脸色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