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严眯眼去瞧,缓缓而来的女子不急不躁,她肤色细腻,容色貌美,神色沉静,眼中却藏着凛冽。
她跨坐在马背上,不发一言,却像是巡视自己领土的王。
温书严这才相信,南照确然出了位了不起的人物。
偏偏,到了跟前,下了马,女子瞬时收了浑身的冷冽,微微笑了起来,带着和煦的风儿。
“南照国,贺贺。”
温书严亦微笑,“温书严。”
几人寒暄。
过后,温书严领人进城,贺贺复又翻身上马,徐徐跟在温书严身后。
过了城门,早起的百姓变戏法地涌了过去,站在街边看着他们议论纷纷。
大陵与南照自然有不同的地方,服饰面相风等方面,他们议论,贺小伍也没闲着,环顾四周,看得津津有味。
就连贺二与魏源也多瞄了几眼,心道其他倒不至于比他们南照强,就是天气挺好。
马车里的文官,自始自终都憋着气,没乱动。
之前,贺贺嘱咐过他们,到了大陵,没有她的命令,莫要说话,莫要出来。
他们很听话。
贺贺满意,又走几步,觉出了异样。
她猛地回头看,却一无所获。
却不知,这一路下来,她已成了焦点。
路边看热闹的百姓纷纷盯着她说话。
“听说这姑娘很厉害。”
“多俊的姑娘啊,玩什么不好,偏偏喜欢打打杀杀的。”
“那不是和柳家那个一样嘛,不知道她俩谁更厉害。”
“当然是这个了。听说她还领兵打过仗呢,柳家那个都没出过京城。”
原来大家都晓得她。
贺小五朝她挤眼,“师父,你好厉害。”
“少说话!”贺贺沉着脸唬他一句,贺小五立马闭嘴了。
路旁的酒楼,柳鸳抻着脑袋往外看,瞧见贺贺时,眸子里难掩吃惊。
她实则早已听过贺贺大名,却不想如此年轻,也就和她一般大吧。
她眼中顿时起了钦佩之情。不知能不能找她切磋一场?
如此想着,她又瞥见了温书严,眼中顿时一亮。
对了!
可以找表哥帮忙啊!
嘻嘻一笑,翻窗而下,惹得路人惊呼,将将落在温书严的马前。
“表哥。”她笑颜灿烂,扬声大喊。
“你这是做什么?”温书严吓了一跳。
柳鸳却一跃而起,跳上了他的马背,“带我去见公主。”
“胡闹!”温书严低声斥责,却也未赶她下马,就这样到了皇城。
入了泉凖门,进祥和街,各国使臣来回蹿,柳鸳惊叹。
贺小五也惊叹,贺二与魏源却快马奔至贺贺身边,“将军。”
“无碍。”贺贺淡声挥开两人,居高临下地望着北越的使臣。
南照与北越那场仗,北越理亏,是他们先挑事,南照忍无可忍,为了保卫自己,才开的战。
这些各国都晓得,但他们并不在意。他们笑话的是,北越挑事也就算了,竟然还打输了。这足足够他们笑一年的了。
北越由此对南照怨怼更深了,今番两国使臣见面,必定会发生点什么,一时间引来众多人的围观。
温书严压力山大,柳鸳也老实了,两人静观其变,若真起了争执,两人必须出来阻止。
贺贺自己倒是颇为淡定,“梁大人,好久不见。”
这人,贺贺见过几次。签停战协议那会儿,她与这人交手了数回。
唤梁大人的男人四十出头,已不年轻了,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好听,“南照莫不是一个中用的男人也没了,竟派一个女人来,小孩子到底不知道什么……”
先贬南照,后贬邬苏,可惜话未完,只听“呼”得一声,马鞭霎时挥过他的脸颊,伴随着啊的一声,血滴洒了出来。
“你!”梁大人疼得呲牙,捂脸怒吼。
贺小五昂着头,神情不屑又轻蔑,“一个手下败将而已,就这么乱咬人,你们皇上可真放心啊。”
这话太毒了!
有出息!贺二心中暗叹。
“臭小子!你!”被骂的梁大人气得浑身发抖。
与他一起的北越使臣也嚷嚷了起来,还喊了温书严主持公道,“温大人,你看,他们不仅动手伤人,还出言辱骂我们……”
柳鸳被温书严推到了一边儿,她只能傻傻看着,心道原来北越是这样的啊,能讲点理不?
“各位大人,听我说一句,既然大家都聚在了这里,都是缘分……”
“谁会和无耻之徒有缘分?”贺小五禁不住撇嘴冷哼,快得连贺贺都阻止不及。
惹得梁大人又愤怒起来,“手下败将又怎么了?你们当年不也是大陵的手下败将?!无非是赢了我们一次,有什么了不起的!”
“对!”又一北越官员揪住机会,高声讥讽,恨不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说到无耻,谁能比过你们南照?!”
语到此,贺贺心中一咯噔,暗道不好,“这位大人……”
却是阻止不及,男人一张嘴就跟喇叭似的,“当年,你们与大陵明明签了休战协议,却暗地里搞偷袭,当真卑鄙无比!”
“啊!”众人哗然,料不到还有此种事情。
贺贺快速在心里思考如何收场,毕竟当年他们确实这么做过,否认只会更加难堪。
贺二及魏源亦是,唯有贺小五张牙舞爪怒喊,“你胡说!”
这怪不得他,他年纪小,这些以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