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当天尚未大亮时,齐茂进了东宫的大门,说是与太子有事商量。
迎接他的翡言原想让他等一等,没承想太子今日早起了一把,还穿了朝服。
忆起昨夜的种种,翡言如何也不为太子的勤快上进欢喜:“殿下昨夜睡得晚,何不再休息会儿?”
“无碍。”太子挥袖:“本宫去上朝了。”又唤齐茂道:“一同走吧,边走边说。”
他已太久没上朝了,齐茂一听心里跟打雷似的,震惊得不得了,可面上倒是撑得住,嗯嗯点着头,同太子出了东宫。
“殿下。”
路走了半截,齐茂琢磨着该办正事了。
“他是何意,你直说便是。”太子不欲同他纠结。
“那奴才得罪了皇上别闹。”齐茂弯腰赔笑,“陛下要殿下做三件事。”
“第一,昨日之事,不再提。”
“第二,好好配合此次选妃。”
“这第三嘛,”齐茂忽而大步上前,站在路中间拦他,“必须废了太子妃贺贺。”
“若这三件事做不到,陛下说,就不用去见他了。”
听到此处,太子蓦地驻足,“那好,本宫不去了。”提步转身,干脆利落。
齐茂傻眼,太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和本宫玩不相见,他以为他是贺贺么?”
齐茂又开始瞪眼:“殿下!”他赶紧跑着追上去,曲膝扯住了太子的衣袖,“殿下!”
“嗯?”太子老神在在。
“陛下还说了,太子以为此三件事怎么样?”
“不怎么样。”太子挑眉,“带本宫去见他。”
“哎!”屁颠屁颠应下,齐茂蹭蹭跑前面去了。
不过一会儿,两人到了未央宫门口,太子面有异色。
齐茂窥他一眼,小心翼翼起来,“殿下,我们进去?”
良久,太子颔首,齐茂先行一步,太子跟着他的步伐来到了未央宫的花苑。
太子一眼望去,各花儿开得五彩缤纷,很是夺人眼球。
尤其是花儿中间的那一大坨明黄,都快把他眼睛刺瞎了。
“父皇。”他闭了闭眼,喊。
煊惠帝正提着水壶回头,像是缓了口气,才腾出手挥挥,“过来。”
太子抽抽嘴角,向花丛走去,他低着头,步子很轻,像是很珍爱这些花草。
煊惠帝趁机看了一眼齐茂,齐茂心领会神摇摇头,意思是没谈成,脸上又做了个生气的表情。
煊惠帝撇嘴,不同意就不同意呗,你生啥气?
太子慢腾腾来到他身边,他又给花儿洒了点水,闲话家常似的,“贺贺没起来?”
“起不来了。”太子盯着眼前的花朵瞧得仔细,煊惠帝一听也没多想,就道:“贺贺是个可怜的孩子。朕知道你心疼他。”
太子不置可否,他继续道:“可再心疼,也得上朝啊,你可是太子。”
“父皇所言甚是。”太子颔首。煊惠帝来劲了,“朕说的当然都对了。”
“不过,你想想啊,你上朝忙着做事,那东宫平时谁管啊,贺贺是不行的……”
“父皇说什么,儿臣听从就是了。”太子蓦地插话。
他很少像现在这样温顺,煊惠帝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