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这么一问,当弟弟的才一拍脑门——赶紧的,握住对方的大手把他扶起来,然后心急火燎地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皇兄明鉴!臣弟以为,玉妃娘娘是不会向皇兄下毒的!”
诚然,昨日,他去天牢探望了玉姐姐之后,回来便向梅太妃阐明了自己的看法,并以身家性命担保,竭力为女子求情。奈何现实就如同他先前所预料的那般,对方根本就不愿卖他这个面子,愣是以“皇上中毒,兹事体大”以及所谓的“证据确凿”为由,坚持不肯下令放人。
碍于此事不光关系着一国之君,还牵扯到后宫嫔妃,他一个尚未封王的皇弟,也实在是没法越过主事的梅太妃,来个“一手遮天”,是以,他迟迟没能说服妇人,倒是在争执之中,惊闻了解药有了眉目的喜讯。
不论如何,救醒皇帝,才是第一要务。
两人这就放下争论之事,赶到龙床边,亲自看着厉无刃服下解药继而苏醒。
十四岁的厉无机更是庆幸得一塌糊涂——皇兄醒了,就一定能主持公道,还玉姐姐一个清白!
然而,令少年始料未及的是,在听了他慷慨激昂的陈述后,兄长却是愣了许久。
“皇、皇兄?”该不会是被毒|药毒过头了,变傻了吧?
他打量着厉无刃双眉紧锁的面容,惴惴不安。
“皇上!人证物证俱在,况且,这禁宫之内,除了那个从东赞来的异国公主,谁还有这个胆子、有这个动机来谋害皇上?!”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一旁的梅太妃还“得理不饶人”,横眉怒目着开始煽风点火。
“梅太妃此言差矣!越是看起来准确无误的事,往往越是暗藏猫腻。玉姐姐同皇兄的感情那么好,为人也向来光明磊落,她怎么会去毒害皇兄?”
“看上去感情好,那是为了魅惑皇上,蒙骗他人!至于光明磊落,呵呵……本宫还真没看出来!”
“你!”
“殿下常年不在宫中,这才回来几个月啊?就将那玉妃的秉性摸得一清二楚了?呵,这样看来,玉妃的本事还真是够大的,不但把皇上骗了过去,连才认识不久的殿下也不放过呢!”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好了!”
两人僵持不下之际,脑壳涨疼的厉无刃突然一口打断了他们。
梅太妃和厉无机都不敢再多话了,双双看向面色不霁的帝王,请他明断是非。
“玉妃现在人在哪里?”他们听到厉无刃这般询问。
厉无机见他脸上并无怒色,认为有戏,忙不迭抢着回复道:“禀皇兄,玉姐姐前天就被梅太妃押入天牢了,这会儿指不定怎么委屈、怎么担心呢!”
话音刚落,半躺在榻的男子就皱着眉头,抬眼注目于怒气冲冲的妇人。
梅太妃莫名心头一紧,面上却是抬高了下巴,理直气壮地说:“皇上这般看着本宫作甚?难道本宫做错了吗?”
面色苍白的男人挪开了视线,也不回话,只径自有气无力道:“把人带来,朕要亲自问话。”
“是!”梅太妃刚要辩驳,厉无机就抢先欣喜地应了下来,二话不说便亲自跑去天牢提人了。
心道事情这便有了转机,年方十四的少年却万万没有想到,等他风风火火地踏进牢房之时,赫然入眼的,竟是女子鲜血直流的景象!
厉无机差点吓呆了,还魂后才急忙命人去请太医。而他自己则快步上前,手忙脚乱地将倒地不起的肖涵玉扶了起来。
“玉姐姐!玉姐姐!”
天哪!天哪!才一天的工夫,怎么会变成这样?!
惊闻玉妃在牢中自尽的消息,原本还在拧眉沉思的厉无刃更是转瞬大惊失色。
“人在哪儿?!”他甚至一急之下惊坐而起,却因着虚弱的身子,猝不及防地迎来了一阵眩晕。
在一行人的大呼小叫声中,他抚着额头勉强缓过劲儿来,吩咐赵有德传辇,即刻将他送往肖涵玉所在之处。赵有德担心他龙体未愈,开口劝了他几句,却被他心急火燎地吼了一句。
素来被善待的大太监吓了一跳,心知主子这是万分忧心、万分挂念的表现,更知自己不可能拗得过他,是以赶紧应下,扶着主子乘上龙辇,匆匆忙忙往玉箫殿去了。
待主仆二人赶到的时候,女子业已不省人事地躺在床上,由着太医为她处理伤势了。厉无刃急急走近,一看往日里明媚动人的小脸儿此时竟已面无血色,当即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并不信她会害他,不信她这一年半载以来的种种都是伪装,更不愿意相信,自己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的付出,竟又是付诸东流。
而今亲眼看到她再次以死明志,他更是确信了自己先前的认知。
是啊,上一回她被流言蜚语中伤,加诸思乡心切,不也是想不开,然后……
他不敢往下想了,因为他害怕,怕自己没有上一次那么好运,都亲手把她的“遗体”送走了,却还能失而复得。
他也开始懊悔,怪自己没有未雨绸缪——要知道,她的性子看似平和豁达,可一旦钻起牛角尖来,那就是要人命啊!去年的教训,他居然就这么忘记了,忘记了!
想着想着就又越想越多,厉无刃看着那太医恭恭敬敬地向他拱手,表示女子虽失血过多,但幸亏发现得不算太晚,姑且没有性命之忧。
男子闻言,长长地松了口气,在赵有德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坐到床沿上。
他伸出一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