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开始拔寨行军。
晨晓的天际泛着寂寥的青灰色……
阿七坐在军营外面的马厩边,守了一夜,昨夜闹得那么厉害,先听见景礼姑娘的痛呼声,后来就没声了,也不知景礼姑娘是否还活着。
他心里没底,就怕出事,等到了天亮的时候实在熬不住了,才坐在马厩栏杆上小眯了一会。
听见外面拔营的号角声,苍德赋坐起了身子,露出精壮白皙的胸膛。
景礼睡在他的怀中,墨色的秀发蒙在脸上,只有小巧的下巴若隐若现,这幅安静乖巧的样子,让苍德赋难以移开目光。
很快,他撇开脸轻哼一声,要是这蠢丫头能一直这么乖巧听话,也能省了他不少心思。
“起来!”有人在她耳边呼喝了一句。
榻上的景礼费力睁开了眼睛,拖着疲乏不堪的身子坐了起来。
昨夜,苍德赋没有饶她,狠狠地要了几次,才许她睡去。
她哪知男人刚沾了肉味,最是难忍不过,若不是第二日还要行军,只怕要榨取她一夜。
一只手捂着被子免得春光外泄,一只手从地上捞起凌乱的衣衫,景礼用最快地速度穿好之后,又将床榻整理干净,这才来到苍德赋的面前跪下。
苍德赋懒洋洋地坐在木椅上,墨缎长发披在肩头,白色中衣随意一系,露着胸口前白玉般的肌肤,上面隐隐有几道红痕,看样子是她不小心抓下的。
景礼耳根一烫,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第一次的时候,她只感觉到疼和恶心。昨夜似乎有点不一样,让她到现在都还没忘了那滋味。
难道只因为那个人是他?景礼跪在苍德赋的脚前面,脑袋昏昏沉沉乱想。
“伺候我洗漱!”他还真将她当成丫鬟使唤。
景礼也不介意,起了身子,就开始为他张罗,备了漱口的粗盐,茶水,又拿来了布巾和铜盆。
景礼将布巾在温水中绞过,递到了苍德赋的面前。
今天,她伺候的时候,格外殷切细致。
或许,是将他的话当了真。
以后苍德赋就是她的男人,是要与她共度一生的人……
苍德赋望着她眉宇间的温柔,心尖微软,却也没忘记一件顶要紧的事情,“春娘给你的药还带着吗?”
她的手一抖,差点将布巾弄掉在地上。
“在……”景礼轻声回答,眉眼宁静,睫毛却在跳动个不停。
“吃了它,你还不能为我怀上孩子!”苍德赋眉眼幽深停留在身边女子的脸上,想从她脸上看见伤心或是失望,可惜,都没有!
一片乖顺的平静淡漠,却叫他添了失望的滋味。
伺候苍德赋洗漱完之后,景礼从怀中掏出了瓷瓶,她努力想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叫自己心疼,不让自己手抖。
“行军路上你若怀上孩子,多有不便,对我的名声亦是不好。”他道,深沉的眸没有望她,“你进了国公府的门也只是妾室,在正室没有怀上身孕之前,避子药必须一直吃着。”
这番话像是解释,又像是侮辱。
景礼听了会,淡淡笑了起来。
她从没奢望能怀上苍德赋的孩子,人妖殊途,况且天道也不容许。
“我知道!”景礼拨开木塞,倒出药丸,当着苍德赋的面咽了下去。
这个男人疑心重,她想将日子过得舒坦些,尽量不要将他惹怒。
见她咽下去,连眉头都没触一下,苍德赋站起了身子,声音夹着怒意,也不知在闹什么变扭。
“将帐篷里的东西都收拾好,马上就要拔营行军了!另外……”苍德赋终于背过了身子,望着她,“离太子远一些!你是我的女人!”
这句话是满满的占有欲与醋意,说出口后,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好在这蠢丫头没有过多的反应,依旧乖乖地点了头。
从春娘和兔子死后,她就知道自己没有趋向温暖的资格。再多的苦痛,忍受着也不会有什么,但一旦有了希望,有了yù_wàng,便再也不能忍受。
如果没有温暖快乐的对比,就不会感受到身处的黑暗与无望。
苍德赋离开了帐篷之后,阿七才敢进来,看见景礼忙碌的身影,松了一口气,“以后不要再做忤逆主子的事情了。你不知昨夜你不见之后,主子有多担心你!你虽然会武功,但军营之中都是些常年不开荤的兵匪,万一将你掳去糟蹋了,主子也无可奈何,唯有心疼的份。”
景礼将满地狼藉收拾干净,才轻轻点头。
在不在乎,但不担心,有何重要?
她的心渐渐凉了,硬了,不再有些懵懂的憧憬,只想安安分分地留在他的身边。
千年等待,只为这一世相遇,她哪怕受再多的罪,也想留在浅溪的身边,了却自己的一桩心愿。
“主子的心里有你!”阿七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这句话。
昨天找不到她,主子只差都快疯了。
景礼看了他一眼,牵扯出了笑意,“阿七,我和你一样,都是不归楼中的杀手,都是主子手里的棋子。他的心中有没有我,都是一样。”
阿七一顿,没想到她会如此说。眸光暗了下去。
是啊,他们都是一样,命如草芥,半点不由人。哪怕景礼姑娘能破例,进了国公府的后院,也是最卑微的姬妾。
不说主子,其他人都能随意捏在手心里。
拔营行军,景礼躺在马车里,身上换了件衣裳,那件淡黄色的襦裙连带着太子的外衫,都被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