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意相信。”
书生不算温柔的笑了笑,其实他这丝笑是想表现出一丝讥讽,但是因为他太儒雅了所以他的笑依旧是那么温柔的只不过他神色中那一种轻蔑却是一眼便能看出。
这丝轻蔑在狐媚儿眼中就好似一柄利剑在刺着她的心,这柄利剑比海棠的飞刀还要快,比海棠的飞刀还要冰寒所以她的神色有些木纳。
怎么可能?
她不会相信的。
她对自己非常的自信,因为她明白一枝梅爱的是自己。
哪怕自己让柳玫儿成为他的情人他也依旧会答应,因为他怕她会不高兴,因为他爱她爱的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
这样的爱是日积月累而沉淀下来的,虽然一枝梅并不是最强的但是一枝梅一定是最爱她的,所以哪怕这世间比一枝梅强的人太多了她也依旧不会放过一枝梅。
就像书生说的,并不是人人都如同一枝梅一样爱她。
她也怕,因为她很清楚的明白真的并不是人人都如同一枝梅一样爱她,她与其他人之间更多的是交易,他们需要她的身体满足自身的愿望,她需要他们的能力满足自己的愿望。
都是愿望,只不过这愿望如何去实现呢?去实现这些愿望他们又会失去些什么呢?
她从来不怕会失去一枝梅,因为一枝梅对她太好了所以他认为自己根本不会失去一枝梅,根本不会失去一枝梅又如何会去思考这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是仔细想想一枝梅在穷奇的黑暗之中竟是上前营救柳玫儿?那是因为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他们上床不止一次了吧?
如若只是因为这些承欢之事她认为这世间没有人能做的比她还更好,如若柳玫儿能满足他那么她便更能让一枝梅痴迷她。
一枝梅真的会不爱她吗?
就算此时,就算此话是堂堂魔君说的,她依然不相信,她不相信一枝梅会离得开自己,不相信一枝梅会不爱自己。
那是自信吗?
这真的是自信吗?
狐媚儿竟是一时失神,脚下一软倒在了泥泞之中,洁白的肌肤,肮脏的浑水,当美丽与肮脏碰撞在一起摩擦出的是惹人怜爱的委屈。
不得不说狐媚儿真的很聪明,她这轻微一摔难道又不是故意的?
当一枝梅不出现可能会真的认为那是真的楚楚可怜,但是狐媚儿好似算准了一般,她倒地不到数秒一枝梅的身影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有些惊慌,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用一旁干净的水清洗脸上的泥水,她的衣服破了,一只手遮羞,一只手清洗,那样子,如此狼狈,让人看着怜爱至极。
可是她失望了,因为一枝梅并没有看她,到了此地他扭头转身,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思量许久最终道:“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一枝梅一直没有说出口,有时间的时候并不知道如何开口,想开口的时候却又没有时间。
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他们称兄道弟,但是仔细看看,这段世间他做了什么?他又做了什么?
海棠救过他,不止一次,但是她呢?当爱情与情意放在眼中之时他选择了什么呢?劝阻,他知道他为难,陪他喝了三天三夜的酒然后他离开了。
海棠从未强迫过他做什么,没有让他做过任何违心的选择但是他却一直在阻拦他,就连自己的徒儿都看不下去。
他怀疑过,自己爱的她究竟是什么人,但是仔细想想却又明白自己心中根本不在乎她是什么样的人,他爱她,但是她又爱他吗?
有人恐怕会说爱情的游戏里谁说你爱谁,谁就要爱你?一枝梅也一直这样认为的,所以他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只不过他终于明白了她根本不爱他,而且一直都不爱他,还利用他,想要杀了他的好兄弟?
你不爱我可以,你利用我可以,但是你想杀我的兄弟,我若还不闻不问那与qín_shòu有何分别?一枝梅开窍了,虽然晚了些但是他依旧来了,虽然他明白自己来恐怕会死,甚至有可能成为累赘,但是他依旧来了。
所以就算站在这里,就算那书生也在看着他,就算他心中真的害怕书生,但是他依旧要严肃的告诉海棠,他要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海棠用左手摸了摸额头,有些无奈,笑道:“你啊,就是太执着,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你我是兄弟,说这些倒有些生疏了。”
“那倒也是。”一枝梅哈哈笑道:“既然是兄弟,那便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这四字......书生的神色有些暗淡,虽然这片夜很黑,没有人看得到他神色中的暗淡,但是他的心又如何骗得过自己?
他是饱读诗书的书生,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君,这些都是他的选择,他从未后悔过。
不论是书生或者魔君,说什么便是什么,哪怕是数十万百万战士对人族的侵略,哪怕是他只身一人面对人族各方强者,他从未退缩过,从不会胆怯,但是今日,听到一枝梅的“既然是兄弟,那便同生共死。”他的心中那丝悲情,那丝热血,那悔意却如同头顶的月光,照亮了此地,就算如何隐藏也隐藏不了。
当年他三人也是如此,他们发下了同生共死的誓言,最终的结果呢?他走了,他并没有看到那一战的凄厉但是可以想象,凭那断成两截的枪,凭那口花花的浪荡公子变得沉默寡言。
他想过,若是当年他留下未走呢?可能是另一番的结局,侠客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