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下去吧。”太上皇也知,现在黛玉的面子和云泽的面子是挂钩的,自是不能再如此多人面前问话,等太监宫女们都出去了,才开口:“你可知朕找你过来是为何事?”
“臣女不知。”黛玉已有了心理准备,加上太后的暗示,也给了她底气。回答太上皇的话时,更是没有一丝惧色。
“好一个不知。生生气晕了自己的外祖母,你竟说不知。”太上皇刚刚缓和的脸色又变的铁青,如此一个不知孝道的人,怎可嫁给自己儿子为王妃。
“朕看那林如海也是个好的,怎么竟教养出这般不孝的女儿!”
黛玉一直低着头,哪怕心中早有准备,听到太上皇说自己父亲,心中还是酸痛。竟是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黛玉这一跪很是用力,膝盖被撞的生疼。她的脸色更是一片惨白,额头更是直冒冷汗。
“怎么,现在知道错了?”太上皇看到黛玉跪下,口中的话也停了下来,片刻之后,才又开口,口气却没有好到哪里去。
黛玉并未急着开口,她先对着太上皇叩首,才缓缓开口:“荣国府乃是黛玉外家,荣国公夫人更是黛玉亲外祖母,黛玉本不该说些什么。只是,黛玉为人女,断不可污了先父的名声!”
黛玉并没抬起来,语气更是没有丝毫的温度,似乎说的不是自己和外祖母家的事,还是一个与己身毫无关系的事。
待说完“先父的名声”五个字时,又对着太上皇叩首。
“黛玉热孝在身,每每有人宴请,更是回绝。便是在谊父大寿,也是素装而去,不食荤腥,不碰酒饮。”
太后看着如此行事的黛玉,眼中满是赞许,也多了几分喜爱。
若黛玉上来就哭哭啼啼的说着荣国府的不好,只怕要引起太后和太上皇的厌恶。且黛玉有时虽一个人偷偷的哭泣,在人前却是不轻易落泪的。
“黛玉来京之日,外祖母过府相邀,说是给黛玉接风。黛玉不忍拂了外祖母好意,想着也只是家人一起吃饭,便允了。只是,那日黛玉到达外祖母家后……”
黛玉说道此处,却是泣不成声,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她几次想开口,皆没有办法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也唯有又叩了首,加上一句:“请太上皇明鉴。”
这一次叩首却是比前来此要重上一些,黛玉叩完也不起,只是安静的趴在那里,还保持着叩首的姿势。
“可怜见的,妾身看着这孩子,一向是个坚强的人。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伤心成这样。”
太后说着,便起身,走到黛玉面前,竟是亲自将她扶了起来,让她坐在之前的椅子上。
“你这孩子也真是耿直,都是自家人,哪里需要如此多礼。还跪的那般用力,本宫听着那声音都觉得疼的慌。”太后说着又转身对着太上皇说道:“太上皇,还是宣太医来看看吧。万一伤了筋骨,就不好了。”
太上皇看着黛玉那带雨梨花的脸,又想了想她跪下时的那声响,莫名觉得有些心虚。这未来儿媳妇被自己宣进宫便哭的这般凄惨,还极有可能弄伤了膝盖,儿子那边还真不好交代。
“来人。”
太上皇扬声喊了一声,他身边伺候的太监便走了进来。等他行了礼,太上皇便吩咐他去宣太医院院令过来。
那太监出去时,另有一太监走了进来。步伐倒是不慢,声音却很轻。他躬着身子禀告到:“太上皇,安嫔娘娘求见。”
对于贾元春求见,众人反应不一。
太上皇自退位后,便不怎么管事,自然也不会关心皇帝后宫一个嫔的身份。何况,皇上的女人,来求见他这个太上皇,算个什么事。
“这后宫之中何时这般没有规矩了,皇上的嫔妾来求见朕算个什么事。让她回去,将宫规抄写二十遍。”
“皇上,妾身记得,这安嫔便是荣国府二房的嫡长女。”
太后倒是知道安嫔的身份,又看了看黛玉,眼中闪过精光。她倒是想看一看,这荣国府,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宣她进来。”听完太后的话,太上皇倒是松了口,让人宣元春进来。他虽老了,却也不是老糊涂,也想看看这安嫔此时来做什么。
元春穿着一身嫔级的宫装,头上戴着金簪,显的雍容华贵。她缓步前进,走起路来是步步生莲,更显身姿婀娜。虽是京城长大的人,却有着南方女子的温婉。
“嫔妾见过太上皇、见过太后娘娘。”明明是一样的姿势,元春行来却显出一丝娇媚。那腰段柔若柳枝,说是行礼,不如说是在跳舞,优美而典雅。
在元春进来时,黛玉便站起来。只是之前跪下来时,膝盖确实磕到了,待要伸直了腿,便感到一阵疼痛。
黛玉连忙伸手扶了一下身边椅子的扶手,稳住自己的身形。黛玉面上也不显,甚至连脸上都带着笑容,全然没有之前委屈的模样。
“黛玉见过安嫔娘娘。”黛玉说着便忍着腿上的疼痛给元春行了礼。
黛玉的动作虽做的隐蔽,却也未逃过太上皇和太后的眼睛。太上皇倒是难得的对黛玉露出赞许之色,似乎对黛玉现在的表现很是赞赏。
“林丫头伤了膝盖,也不要站着了,还不快坐下。”太后既然开了口,黛玉自然是坐了下来。
元春听着却是暗自思量,此前在这大殿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太上皇将宫人都赶到殿外,而黛玉又伤了膝盖,极可能是罚跪时伤到的。
可是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