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呵呵,我过来时,二龙山的彭老刀已经拜了五次山了……”胡子脸笑道。

“拜……拜五次山?什么意思?”罗月娘惊讶道。

“二当家不满意,说彭老刀态度不够好,又说他什么……演技不到位,还说他……表演太形式化,流于表面,没有发掘人物深层的内心活动……呵呵,我也不懂二当家的在说什么,反正,彭老刀已经哭过一次了,这会儿正抹着眼泪开始第六次拜山呢……”

罗月娘梳理头发的手顿时僵住了,神情怔怔的盯着她房内唯一一样有女人味的家具——梳妆台。

半晌,罗月娘叹了一口气,苦恼的走出房门,望着胡子脸道:“胡子脸,你跟我说实话,这个二当家我是不是选错人了?还没见过这么不着调的,这家伙以前在京城到底是干嘛的?”

胡子脸挠着头呵呵直笑:“当家的选的人,肯定是没错的。反正看到那嚣张跋扈的彭老刀,被二当家的整治得像个娘们儿似的哭哭啼啼,兄弟们别提多解恨了。”

罗月娘想了想彭老刀平素那不可一世的嘴脸。再对比一下他现在可怜巴巴,痛哭流涕的模样,不由也噗嗤一声笑了,笑颜在俏面上如同花儿一般绽放开来,令人深深沉醉。

“这家伙可真够胡闹的……走。胡子脸。咱们看看去。”

前厅内,任逍遥摇着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使劲瞪着彭老刀。

身后站着刀疤脸和数十名土匪手下。他们早已笑得前仰后合,有的甚至已捧着肚子蹲到地上,一边笑一边直唤哎哟。

彭老刀的眼泪已经流干了,此刻像只病鸡似的,蔫蔫的蹲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原以为杨大当家的派他来青龙山拜山是件省心省力的差事,油水虽然捞不着,但能在向来互为宿敌的青龙山土匪们面前耀武扬威一番,倒也光彩得紧。谁知偏偏让他遇到了任逍遥,这个不讲江湖规矩,暴戾如同魔鬼一般的人物。

他能在前一秒跟你有说有笑,令人如沐春风。下一秒却忽然一巴掌狠狠抽上你的脸,再接下来的一秒又笑眯眯的跟没事人一样,还假惺惺的问你疼不疼。最后再倒打一耙,数落你的不是,说你破坏两山之间亲密无间的团结,这次略施薄惩,下次必斩不饶云云……

如此喜怒无常的人。让彭老刀如何去应付?他根本不知道这位青龙山二当家的下一次翻脸是什么时候,除了痛哭,他实在已找不到别的发泄途径。丢不丢脸此时他已顾不上了,重要的是如何保住性命。

今日若能活着下山。彭老刀决定金盆洗手,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干自己的屠户老本行吧。土匪这个职业太他妈有挑战性了,实在不适合他这种内心敏感脆弱,身体容易受伤的男人……

“唉!”任逍遥盯着彭老刀半晌,终于沉重的叹了口气,彭老刀听到他叹气,身子禁不住又是一哆嗦,来了,第七次拜山又要来了……

“情绪!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情绪要到位!绿林同道之间拜山,本是一件非常正大光明的事儿。你再瞧瞧你,一进门浑身打摆子,双目无神,表情麻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一饿了三天的叫花子呢,虽说你这人本来就长得很猥琐,但我拜托你,可不可以努力装作没那么猥琐?重来!气死我了!”

任逍遥骂骂咧咧的一脚将彭老刀踹出了门外。

彭老刀孤独的站在门外,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一般,可怜而又无助。

眼泪,顺着他沧桑的面颊,止不住的流下,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衣襟上,那是辛酸且悔恨的泪水啊!

“第七场拜山,开始!”屋内传来刀疤脸的暴喝声,声音中夹杂着掩饰不住的狂笑之意。

彭老刀深呼吸了一口气,用衣袖狠狠擦了一把眼泪,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今天,我无论如何都要活着下山!

彭老刀整理衣衫,龙行虎步,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显得气宇轩昂,大跨步走进屋内,在任逍遥面前单膝跪下,右手成日,左手成月,重重抱拳,朗声道:“二龙山彭老刀,见过二当家的!”

大马金刀坐在椅上的任逍遥见状双眼一亮,摸着下巴赞许道:“嘿!总算有那么点儿意思了……”

彭老刀闻言心中一松,他满意了,他终于满意了!我也可以活着下山了……

谁知老天今日仿佛存心想玩死彭老刀,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任逍遥却出其不意的大喝道:“天王盖地虎!”

“…………”

彭老刀觉得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这辈子哭的次数,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天多。

“别忙着哭呀,瞧你这没出息的劲儿!该你说台词了……”任逍遥温言安慰道。

彭老刀抹着止不住的眼泪,抽噎道:“我……我该说……说什么?”

“你应该说,‘宝塔镇河妖’,然后我再说‘莫哈莫哈’……得了,我还是放你一马吧,你别到时候哭死在我青龙山上,我怎么跟你们杨大当家的交代呀……唉,可惜了,还没演完呢……”任逍遥见彭老刀哭得越来越伤心,终于大发善心。取消了接下来的对黑话戏码。只是任逍遥的模样很是不甘,神情显得遗憾之极。

见任逍遥终于放过了他,彭老刀又惊又喜,一时悲从中来,心劲一松。终于痛哭失声。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嚎啕不已。

任逍遥身后站着的一群土匪却哄堂大笑,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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