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丝巾怎还会绣着花儿呢?胡言……”刚刚说完便觉得我将问题想的太简单了,男子不会绣花,那女子总能吧,莫非是男女之间的定情之物?不由想起了弘时与乐盈,莫非这宫中又有人顶风作案了吗?
“大胆!”我情不自禁地骂道,百合微微一笑道:“娘娘,许是哪个侍卫路过落下的,钦安殿早中晚都要巡视的侍卫经过的,哪个侍卫不成家的,娘娘不必多想的……”
“嗯,存天理,灭人欲,这紫禁城就是这样的……”我想到弘时与乐盈,偶尔脑海中浮现出他们的身影,感觉他们真是相配的一对,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可惜天不如人愿,造化弄人啊?
这一夜里,我与百合说诉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事儿,她明白我的心境,想着法子让我的思绪不要停留在胤禛与颂芝的身上,一伙儿给我远古时代的神话故事,一伙儿又给我讲这深宫之中宫女、太监、侍卫之间的趣事儿,人分贵贱,但是贵又贵的活法,贱又贱的活法,可贵人未必就比那些出身卑贱的人活得轻松与舒坦了。
“你说来说去就是要告诉我,不要为这丝巾烦恼,本宫岂能不明白你的心意,那你明儿就去问问谁丢了丝巾,来认领便是了,许是个痴情男子也不定呢?”
“娘娘英明……”我们一宿无眠,在佛主前,相互依偎着谈着心事儿,我问道:“百合,你心中可有良人?”
她不由脸一红,别了脸去道:“奴婢……娘娘说过,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奴婢虽然出身卑贱,却不想轻易辜负自己,若是不能遇见心心相印之人,宁可孤老终身,也绝不会如莹……”谈到忌讳,她连忙收了嘴,我知道她是想说,绝不会如乐盈那般嫁了一个不爱的男人,每每想到他们双双倒在启祥宫的那一幕,便无来由的羡慕起乐盈,能死在自己心爱的男人手上,能如梁山伯与祝英台那般双双化蝶而去,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奴婢若是今生都遇不见良人,便如苏嬷嬷陪伴孝庄皇太后一般陪伴娘娘一生,不知娘娘可会嫌弃奴婢呢?”
“哪里会?这宫中的人向来如此的,如皇后身边的剪秋,淑妃身边的浣碧、瑾汐,滟嫔身边的宝鹃,主子与奴仆也许比皇上与妃嫔还要亲密些呢?“我玩笑道,说着笑着,倒是觉得真的忘记了那些烦恼与不愉快,这一夜也感觉不到疲倦与困意,时光也短得很,转眼便是清晨。
听见前朝早朝的钟声,便知道皇上已然离开了后宫,那我也该回去了,他若是问起,随意找个借口搪塞便是了,想必他也不会深究的,我再出面请求他给予颂芝一个名分,倒不是难事了,不由觉得自己功德圆满,总算是给了颂芝一个交代了。
翊坤宫内的人见了我从外面回来都是惊讶,只见颂芝满面欣喜地掀开帘子而出,一身品月色百褶裙,外表套着件粉色滚兔毛的棉质夹袄,衬得整个人都亮丽起来,我好久没见她如此亮丽明朗过了,她本是略略又几分姿色,略加打扮便也是怡人女子,见我回来忙着迎过来道:“主子,您这个上哪儿去了?”
她欣喜地朝我迎来,我除了舒心也平添了几分苦涩,无论是谁,他的一切依旧能够牵制着我的喜怒哀乐的,“昨儿,奴婢等您一宿,怎么不见您回来?主子跟皇上上哪儿去了?您不是特意传奴婢伺候的么?怎么两个主子好似玩躲猫猫的,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越听这话越感觉不对,正要问又听颂芝道:“那饭菜奴婢前后都命人热过三回了,主子准备了这么多的东西,怎么反倒出去了呢?”
“姑姑,皇上,昨儿没来翊坤宫吗?”百合疑问道!
“没有啊!我还当皇上兴致好,临时变了主意,传唤娘娘到别处去了呢?”颂芝的脸上并无失望之情,反倒是我感觉晴天霹雳,我准备了这么多,结果皇上竟然没来翊坤宫?
幸亏我没有明着告诉颂芝我的用意,不然此时此刻我都不知道如何面对颂芝了?
“娘娘,您该梳洗了……”我正在思索着该如何在颂芝面前圆下这个谎言,百合忙着说道,颂芝便也自然而然地道:“主子劳累了,是该梳洗梳洗了……”
“昨儿,忘了跟你说一声,害你白白等了一夜,早些休息去吧!”颂芝也松口气道:“是!奴婢本想着回房睡的,不知怎么就歪在主子房里睡着了……”她也不是第一次与我同床共寝,我并不介意,她也习之以常了,朝我微微俯身朝她的房间走去。
我抚着百合的手走进闺房,发现哪些精心准备的饭菜与玉兰花都不见了,我猜想颂芝是明白我的心意的,只是不想在我的面前露出她的脆弱与失望来,我叱喝着命所有的人都退下,顺手就摔了个花瓶在地。
“去敬事房查一查昨儿皇上到底去了哪里?”简直是岂有此理,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抢走皇上?不等百合去问,苏培盛便来翊坤宫禀告道:“皇上说,昨儿让娘娘久等了,特命奴才送来些补品给娘娘您补一补身子……”
他倒是明白让我久等了,明明翻了我的绿头牌竟然去了别处?这让我情以何堪?我端着安神茶抿了一口并不答话,苏培盛见了我如此冷淡,想必也感受到了我的怒气,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