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轻柔,却犹如一磅炸药投了下来,每个人心里“砰砰”直跳。
明明证据确凿,还想胡说。
族长收回迈出门口的脚,转过身来,面沉如水,颤抖的手指直指叶如陌的小脸,“林雀都快死了,你们还在这里强词夺理,究竟想置她于何地?置我们于何地?当我们都是死人吗?”
咆哮着,捏紧的拳头青筋爆满,狰狞的模样像是想一口吞了叶如陌。
旁边的几个汉子,挥舞着拳头,个个想冲上来打人。
好在大家都拉扯着,近不了叶如陌的身。
这一刻,族长也觉得叶如陌过分,人都没救了,整个过程大家有目共睹,本人也承认了,还在这里逞什么能?
从内心上讲,自己也不希望出这样的事,毕竟传出去会影响梅花村的声誉,但又有什么办法?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吧。
叶如陌冷眼看着这些想冲过来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朱唇轻启,“如果你们再这样,人,真的没救了。”
?
什么情况?
还有救?
火药味十足的场面,瞬间静了下来。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望了过来,脸上都像是划了一个大大的疑问号。
就算是自己听错了,但是在场这么多人,不可能都听错吧?
一旁的巫医也伸长了脖子,想听个究竟。
像这种病人,自己诊断过不计其数,从来就没有听说,还有人能从自己手里把人救活?
眼角扫过那些快失去理智,面目狰狞的娘家人。心底划过一丝冷笑,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只有林雀婆婆一股脑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拉着叶如陌的小手,神情激动,“如陌,奶奶没听错,你说,你可以救林雀?”
按辈分,叶如陌确实应该叫她一声奶奶,可是这情况…。
叶如陌翻了个白眼,没理她。
“如陌,如陌,你要是救了林雀,奶奶一定重谢你。”
“重谢?”叶如陌回过头来,瞟了一眼林雀婆婆。
这等恶婆婆,是得好好敲她一杠。
见叶如陌态度有所好转,忙低声下气地说道,“只要你治好了林雀,奶奶一定给五两银子诊金。”
没反应。
“十两。”
十两银子,就想买你儿子的命?
叶如陌一声冷哼。
“十五两。”林雀婆婆拖着哭腔喊道。
心在滴血。
银子,白花花的银子呀,家里省吃俭用,一年下来才能存那么多。
心里想着,这叶如陌,要是再没反应,自己干脆也去撞墙算了。
一张老脸仰着,眼巴巴地望着叶如陌。
但巫医都说没救了,面前能指望的人,只有叶如陌。
见差不多了,叶如陌伸出两只手,轻声说道,“去拿缝衣针,还有……”
林雀婆婆如领圣旨,往屋里跑去。
旁人虽见叶如陌坐地起价,有点不习惯,但给他们出了一口恶气,心里痛快极了。如果不是这恶婆婆在一旁煽风点火,叶大牛又怎会一气之下,误杀她?
林雀娘家人更是心里痛快,只要叶如陌能救林雀,别说十五两银子,就算是一百五十,也得逼着他们卖了房给。
只是?
拿针作甚?
刚才那巫医,不是拿银针捣鼓了半天吗?
—
叶如陌把针别在衣服上,银子放入袋子里。
举起手中刚才玩了好一会,结了一个环的绳索,高声说道,“大家请看,我手里的这条绳索,就是刚才叶大牛用来勒他的绳索。由藤蔓编织而成,时间久远,藤蔓已经干枯,变硬,由此说来,就是这条绳索,这藤蔓根本不会紧紧缠绕林雀的脖子。而这个结,却是…。一个死结。试问,一个比脖子大上几圈的藤蔓死结环索,可以顷刻间让一个人窒息吗?”
半晌,又指向地上躺着的林雀,“当然,更重要的是,刚才大夫在给她查看的时候,我也在一旁瞧着,林雀的脖子上,只有一道浅浅的淤痕,不足以致命。”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查看林雀的脖子。”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好事者跑了过去,伏在林雀耳边仔细查看。
转眼间,又跑了过来,“族长,真的只有一条很浅的痕迹,不仔细,还看不到。”
“恩,说书的都讲,这勒死之人,脖子上都会有颜色很深的淤痕。”
……
林雀哥哥连同一起来的族长等人见此情况,站不住了,也赶忙走了过去,蹲下身子仔细查看。
半晌,站起身来,喃喃自语。
“这孩子讲的似乎有道理。”
“确实是。”
……
“所以说,林雀不是窒息晕过去,而是…。”叶如陌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划过这喧嚣的人群。
“对,对,我想起来了,之前我气愤不过,拿起边上的绳索套了进去,还没用力,林雀就晕了过去。”叶大牛兴奋地不能自已,全然不顾旁人厌恶的目光,跳到众人面前,连声说道。
可惜的是,没人理他。
“而是什么?”族长神色焦急,轻声问道。
同为族长,被人当着这么多村民的面指着鼻子骂,真不好受。
真如叶如陌所说,林雀不是被绳索勒至窒息,不但还叶大牛一个清白,还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更重要的是,这次的事情,比起上次叶耀祖诬陷叶如陌偷羊的事更严重些,村里真出了弑妻案,以后就别指望还有谁家,愿意把姑娘嫁到梅花村来。
院内鸦雀无声,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