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阴沉,江面上冷风夹杂了寒意,不知疲倦。
船还是有些晃悠,李行抓紧了桅杆,才站稳了身形。
抬眸一望,便见一庞然大物,伴着江面上若有若无的雾气,很有点海市蜃楼的错觉。那是一艘船,很大的船,船身比之秦大的高上一倍不止。上好的船木,精致的雕工,桅杆上的旗帜不惧严寒,随风飘扬,赫然一个“汉”字,凛然生风。
那船行速极快,眨眼功夫便从李行身后行到了她身前。抬头仔细瞧去,还能看到大船之上,不少兵士或手持长矛、或腰间配剑,身姿挺拔的站着岗。
“瞧这架势,来头不小啊!”
调侃的声音适时响起,贺皎双手抱头,一本正经走来,还不忘向李行眨眨眼,一副我很懂的欠揍模样。
“姐姐,不会是……”
李行一记眼刀,三七闭了嘴。
“是谁?”古月宁没看到,以为三七卖关子,问出了口。
“我也不知道。”三七看了李行一眼,低头。
“我行了这么多年的船,还是第一回见到这么大的!”秦大打后头出来,见那大船,也着实吓了一大跳。
秦大呢喃了半晌,最后下了结论,又把自己吓一跳:“这,这,该不会是朝廷战船吧!”
众人三言两语间,那大船驶得稍远,这才见到大船甲板之上的人影。冷风吹起他的战袍,像极了雄鹰展开的翅膀。刀削面容,凤眼微眯,危险气息充斥周身。薄唇微启,声音中还带着邪魅:“李姑娘,好久不见哪!”
来人正是楚王刘英。
“原来是楚王殿下,别来无恙!”李行客套拱手,心知刘英来者不善。
众人听是楚王,面色各异。
三七泛着傻劲:“上回当了他的玉,不会是寻麻烦来的吧?”
古月宁的面色有些不善,似乎是与他有什么深仇一般。
秦大听到是楚王,吃了一惊,随即跪下磕头。贺皎没闲着,一手捞起秦大,气定神闲,对刘英说道:“楚王殿下,草民有礼了!”贺皎拱手,也不行大礼,不待楚王说话,又问道:“不知王爷为何拦了草民的船?”
楚王见贺皎风度翩翩,一番话说起来从容不迫,却又寸步不让,心中高看几分:“先生,本王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请故人过船一叙。”
眼光看向李行,目光中有些希冀。
“谁是你故人哪!”
三七撇嘴,继续冒傻劲。估计这丫头是跟李行在一处待太久,人人平等的想法已经渗入身心了。
“当然是李姑娘了!当日匆匆一别,本王还有许多问题,没来得及请教姑娘!”楚王有时候脸皮还是蛮厚的。
“天气冷得紧,我这船暖和,还请请李姑娘赏脸,移步来我这大船喝杯茶如何?”
说着话,众人便见那大船放下了木梯,垂直落在小船上。
“若我不赏脸呢?殿下,要知道金窝银窝,比不得自己的狗窝!”
即便想清楚了要随遇而安,但李行是真的不怎么愿意和楚王为伍的,这个楚王心思太深,不易揣度,估计哪天自己被他算计了,还不明所以,乐呵呵给他数钱呢。
“姑娘此话差矣!金窝也好,狗窝也罢,若这窝住不得人,甚至还至主人于危险境地,那这窝就不能待!”楚王笑,瘆人得很。
李行还欲反驳,便听后面有人大喊:“船大,不好了不好了,船漏水了!”
“怎么可能,不是刚才还好好的吗!还不快救船!”秦大一懵,但毕竟是行船经验丰富之人,反应过来后,便急急地带人往船头去了。
“是刚才,你让人撞的!”李行咬牙,这个楚王,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楚王只淡淡微笑,不置可否:“李姑娘,请吧!”
李行不欲理会,转身想要去帮忙,却被贺皎拦住:“师妹,你带三七和古月姑娘去吧,这里有我!”
说着话,贺皎已经脚步轻点,往船尾去了。
三七跺了跺脚,显然是不知道跟哪边。她会武功,力气较常人大些,想要去帮忙,可贺大叔又让她跟着姐姐,保护姐姐换船,真是纠结啊纠结!
“咱们去帮忙吧!”古月宁语气却很坚决,不愿意换船,转身便跟着贺皎去了。
李行觉得古月宁有理,再加上不服输,便也跟着去了。
三七点点头,觉得姐姐英明,一溜烟便窜到古月宁前面,也走了。
可怜楚王又花心思,又废口舌,此时面前却没人理会,原本的笑容便僵在脸上,眸中隐有火焰迸出。
“真是不识好歹!”身后的陈忠看在眼里,冷哼出声,却又被楚王的眼神一瞥,噤了声。
“垂死挣扎罢了!”楚王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神色不郁。
而此时的船尾底舱内,众人正忙活着救船。似乎是漏洞很大,饶是众人齐力,水还是不停的往舱里涌。
贺皎光着胳膊,全身已经湿了大半。此时见李行等人进来,知道拦不住,见三人进来不知从何做起,便喊道:“既然来了,就快帮忙,站着做什么!”
贺皎向来衣冠楚楚,三人哪里见过贺皎这副狼狈样,一愣之后,这才投入了救船大业。
此时的贺皎还不知道,这副形象成了他完美人生中的污点,日后总被李行三七拿来调侃。
众人忙活半晌,舱中水却越来越多,众人随着阶梯,也走得越来越高。。
“船大,漏洞太大,堵不住啊!”有水手从水中冒出头来,喊道。
那漏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