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田关于李三俗的消息是裴明天一手掀起来的。
得知李三俗未死,且还从南少林出来了,第二日,整个莆田城的说书先生以及那江湖小报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似得,飞进了寻常人家中。
不过多数人都只是当做个饭后谈资,而且现如今信息很快,几日下去,人们除了感叹李三俗和日月天情途坎坷、命运多舛之外,便也毫无建树。
短短十来日,已然忘却了。
莆田城西一偏僻巷子,一小院落大门紧闭,四周其他屋舍显然都没人了,想来是搬迁到繁华地带了。
这院落不大,屋舍看起来已经有三十几年了,小院中几只走地鸡优哉游哉,主厅口,李三俗坐在轮椅上,闭了双目,正对着太阳,他面容慵懒,显然是在享受日晒。
十来天的日子,他的精神逐渐恢复起来了,不过每次想到在南少林地牢之中的事情,他神色都会不由自主的凌厉起来。
那是一段他不愿意想起,却又不得不记得的事情。
“先吃点东西!”
萧忆情从灶房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几日来李三俗恢复的不错,虽说还不能走路,甚至连端碗的力气也没,但只要人的精神好,其他一切,便也只是时间问题。
萧忆情将轮椅推到院子的饭桌前,小跑着进了屋子,拿出毛巾替李三俗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很是细心。
她没做过饭,第一日做的时候,便是一桌子的糊味儿,但终究还是填饱了肚子,不过她聪明伶俐,短短几日下来,便能做出适合两人口味的饭菜了。
“我来!”萧忆情端起了碗,小心翼翼的给李三俗喂了口。
二人在院中这般吃着,李三俗神色一直有些异色。
等到饭吃完,萧忆情将碗筷整理去了灶房,他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手脚筋断了,想要再续其实不难,但难就难在恢复如初。
这种人为的断裂,接上之后终究会有影响,尤其是对于一个练武之人来说。
但是,李三俗不急。
他没理由着急,当然,若说真急,那便是急日月天。
日月天没在南少林,甚至日月天的失踪也不是南少林干的。
萧忆情洗了碗筷,出来之后静静的坐在一旁,不时朝着李三俗看去,看着看着眼睛又是红了起来。
试问一个练武的人手脚筋断了,又岂能安心?
在她看来,李三俗这般表面不在乎,但心中,却也不知道受着何等煎熬。
她抹了把眼泪,端起一旁的茶杯,进了屋子,想要给李三俗倒点水。
就在这时,大门嘭的一声被打开,一道暗器飞进,直逼李三俗的面门。
“哼,杀我师兄,今日我便娶了你的狗命!”
说话的人跳了进来,是个汉子,追着暗器出手,想要一拳杀死李三俗。
“不要!”
啪的一声,茶杯脱手掉在地上,碎了。
萧忆情惊的面容惨白,但她站的太远,根本救不到。
李三俗眼睛突然睁开,那寸许长的暗器到了面门,他突然哼了声,只听得叮的一声,那夹杂着凌厉气劲的暗器竟是突然停住,随即无力掉落。
“滚!”
他轻喝一声,双目紧紧凝视冲来的汉子,一股无形的真气,好似凝聚成拳印一般,闪电般印在那人胸口。
摧古拉朽的将其打飞,狠狠的撞到院子核桃树的树干上。
那汉子满目骇然,挣扎几下,却是满脸不相信的断气了。
这变化只在电光火石间,萧忆情小手捂着嘴巴,直愣愣的看着那已经断了气的汉子,再看看李三俗,一双美目,彻底惊呆了。
“你……”
李三俗转头看着她,淡笑道:“你什么,别以为我手脚筋断了就没自保能力!”
萧忆情张了张嘴,暗道这是自保能力,这分明是杀人的能力。而且怎么感觉李三俗的功力好像比以前更高了。
“阿弥陀佛,看来和尚我又多事了!”
院落外面传来声音,萧忆情满脸戒备,李三俗摇摇头:“没事,不是南少林的人。”
说着一个大和尚跳了进来,却是去年和李三俗分别的觉逸。
他换了衣衫,看样子混得不错,盯着核桃树下的尸体,无奈摇摇头,又看向李三俗:“真没想到李施主会有如此遭遇!”
“世事无常!”李三俗淡淡道。
觉逸也不生,直接坐到一旁,顺手拉起李三俗的手腕,看了看之后,摇摇头:“唉,果真如此,不过我只以为李施主你会自暴自弃,没想……还是如此厉害!”
他方才看到李三俗伤那人了,心中震惊的很。
寺中有人摘叶伤人,也有人用枯草伤人,但不管如何,都需要用物来伤人。
可李三俗这等手法,却是前所未闻,若真是动起手来,谁防得住。
“大和尚你是何时到的!”李三俗也不解释,笑眯眯的看着后者。
觉逸道:“昨日到,去年那事之后,我便去了东北,春暖花开之际便一路南下,想着打听打听你的消息,没想到……”
他说道此处,有些许感叹。
“你走时告诉我不必要时不要杀生,我可是没听,那南少林中,有好几十死在我手中了!”李三俗轻笑着。
觉逸摇头苦笑!
“唉,李施主你真是取笑我了,往日我一直待在寺中,整日吃斋念佛,的确是不懂这江湖中的道理,出来许久,恶人见的多了,便也知道单是吃斋念经,却也只是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