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阳终于不得不回到医院,面对小姨和小姨父充满期望的双眼,他只能把发生的事情挑他们能够理解的部分简单地说了说。
幕后主使被抓住了,表弟的情况应该不会恶化下去,但是,现在暂时也没有办法让他恢复原状。
小姨痛哭了起来,孙阳甚至没有机会告诉她,其实还有一点点虚无缥缈的希望。
小姨父站在旁边,双手紧紧地握着拳,一脸悲愤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孙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们,他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会解决问题,但现在,问题解决了一半,他却无能为力了。
龙青庭告诉他的三个解决办法都不是正途。
第一个不用考虑,第三个太飘渺,但第二个解决的办法又何尝不是困难重重?
舍利花钱是买不到的,如果不是德高望重的真正有着深厚修为的高僧,死后就不会产生蕴含着灵气的舍利。但在特案管理局的扫荡之后,又是长达几十年的打压,华夏近几十年来都没有出过一位真正的高僧。
而几个依然笃信佛教的国家里,日本对于各种宗教的打压甚至比大夏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个以佛教为主要信仰的东亚和东南亚国家内部混乱,国小民弱,巫术横行,还时刻面临着外来宗教的入侵,很难诞生出修为高深的僧人。
而佛教的诞生之地印度和尼泊尔,佛教已经式微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几乎消亡。
唯一有可能在近几十年里出现了舍利的只有泰国和不丹这两个以佛教为国教的国家。但僧伽集团在这两个国家都有着非凡的影响力,那些逝去的僧人受到极高的崇敬,他们不可能把舍利拿出来。
孙阳把自己的了,她轻轻地握住孙阳的手,对他说道:“我们俩一起去找,总会有希望的。”
他们俩曾经与一块舍利失之交臂,而那块舍利也给他们引来了差点就跨不过去的坎。
孙阳点点头,又轻轻地摇了摇头,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任务最终落在了马斌身上。
龙青庭虽然没有因为借用证件的事情处罚他,但他还是被进一步下放去管档案库,终日只能面对那些浩如渊海的文牍。但这倒是给了他替孙阳寻找资料的机会,远山处的档案库里收集着很多过去的文件,其中绝大多数都根本没有被整理过,随意地收在一个个的档案柜里,已经积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没有人管他,于是他便一个个地打开那些被尘封的文件袋,寻找着那些在那场毁佛毁道运动中化为废墟的庙宇的记录,寻找着那些曾经有着崇高名望的僧人可能的落葬之处。
“多谢了……”孙阳心里有些不好受,马斌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从某个角度来说,和他有着很大的关系。
“说什么啊!”马斌却笑了起来。“其实这活儿也挺有意思的,有些东西我一看就是一天,都忘了时间。要不是有保密条例,我现在都想写点关于过和电影都精彩。等到我退休的时候,如果对于这块的管理放松一点,我觉得我应该能成为一名五十年代史的专家,要么就成为一名著名的作家。”
吕小玲笑了笑,把他口述的地址一个个记了下来。
“可惜只有彩云省的文件……”马斌喝了一口咖啡说道。“资料终究还是有限。”
“要是再多,那你还不得疯了?”李丽在旁边没好气地说道。
吕小玲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马斌,突然坏笑了起来。
李丽的脸一下子红了。
“看什么看?”她凶巴巴地说道。
“我可什么都没说,怎么有些人就心虚了?”吕小玲笑了起来。“难不成,有人……”
“吕小玲你要死啦!”李丽向吕小玲扑了过去,两人闹做一堆。
“怎么?准备收心了?”孙阳也微笑着问道。
马斌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是该收收心了。”
孙阳还想和他开个玩笑,马斌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孙阳,你之前是不是在查文根县黑河子乡的事情?”
“怎么?”孙阳的笑一下子收住了。
那是他一直都在寻求的东西,曹大师认为他们有可能放出了一个可怕的怪物,甚至猜测它有可能是上古四凶之一的混沌,但让他无力的是,那东西似乎在逃脱之后就消失了。它的踪迹仅仅是在黑河子附近暴露过,此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当然它有可能在其他地方现过身,但以孙阳和曹道平的能力,却没有办法知晓,也没有办法把它们联系在一起了。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之前你们曾经追查到辟陵的上真院?”
“对。”孙阳点了点头。
“文根县城以北大概十几公里的一棵松村附近有个叫真元观的道观,应该是上真院的一所下院……但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它应该是在一九五六年建成的,那个时候你们追查的那件事情应该已经发生了吧?”
这会是一个新的线索吗?
孙阳点点头,虽然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中间又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这个道观留存下来,并且里面的人还记得这个事情或者是与它有渊源的可能性很小,但终归是又给了他一点点微小的可能性。
在所有事情都已经完全停顿的情况下,哪怕是一点点线索都难能可贵。
“文根?”吕小玲说道。“正好这次马斌给我们的地址里有一个就在文根县北,我们到时候可以顺道过去看看。”
……
马斌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