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孙阳没有我们一开始想得那么简单。”荀冀再一次说道。“青丘那边传过来的消息,他打败了宋何。”
“宋何?”荀弶愣了一下,作为特案管理局粤西分局的局长,他当然知道宋何是什么人。“这怎么可能?”
“据说他的符咒……”荀冀说道。
突然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门,“爷爷,大伯,准备上菜了!”
“好,我们马上下来。”荀弶答道。
他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他现在在什么位置?”
“这不清楚……他从青丘逃到仰光之后一直都深居简出,也很少对外联系。”
“他的父母,还有那个女的呢?”
“都在远山,没有什么异常。”
“龙青庭呢?”
“他和觉慧去了因帕尔。”
“那就行了。”荀弶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今天就别提那些事情了。青丘那些废物,那么多人竟然被一个龙青庭压了那么多年,可见不过是徒有虚名。那个孙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寅级修士,要不是给戴百川面子,他的坟头上都已经长草了,能有什么本事?这个事情不能有任何变化,就算是和龙青庭翻脸,也一定要把那个孙阳杀了!我荀家的子孙不能白死,不管采取什么手段,小翎的仇一定要报!”
他站在窗前,别墅的花园里,一群孩子正在下面跑来跑去,把他辛勤培育的花朵摘下来互相投掷,但他却一点儿也不生气。
这些孩子都是荀家的未来,十年之后,荀家将成为大夏新兴勋贵家族中不可动摇的一员,而他们,将是家族延续下去的希望。
荀冀陪着荀弶走下楼去,晚上才是正式的寿宴,到时候与荀家关系密切的家族和相关机构的负责人都会过来一聚,荀弶已经准备着逐步把荀家的事情正式移交给荀冀,到时候必然会有很多秘密或者是公开的会谈,也要让很多关键位置上的人表态。正是因为如此,中午的这顿饭反倒成了荀家内部真正的家宴,侍者们在门廊后面的花园里布置了一个很大的花棚,下面放了五个大圆桌。
荀冀陪着荀弶向中间的那张桌子走去,身边的子侄、各家的媳妇和孙辈们纷纷上来见礼,荀弶老怀大畅,把最年幼的孙子抱在怀里,脸上的皱纹笑得都堆到了一起。
荀氏家族家大业大,平时也很难聚集在一起,借着给荀弶做寿的这个机会,大家相互之间也在拉着家常,说着公务或者是生意上的事情,小孩子们则在一边悄悄地打闹着,几十个人乱纷纷地说着话,热闹非常。
荀弶的目光在自己的家人当中巡弋着,心满意足地微微点着头,但他突然看到了几张有些悲戚的脸,僵硬的笑容与这样欢乐的氛围格格不入,那是荀翎的母亲和姐姐。
荀弶的脸一下子又绷了起来。
“小翎本该坐在那一桌的,再过两年,他也该结婚生儿子了。”他突然说道,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荀冀的表情微微有些尴尬,这样的事情在这种场合下说出来总是有些不妥,但作为长子,他没有办法去制止父亲要说的话。“老二家的,你别难过了,那个杀了小翎的畜生虽然躲起来了,可他家里的人都在。明天我就让人把他一家都灭了,让他先尝尝你们的痛苦,然后再杀了他。老大,你一定要把这个事情办好。”
“是。”荀冀低声地答应着。
荀翎的母亲和姐姐终于哭了起来,周边的人开始安慰她们,尤其是几个和荀翎交好的同辈弟兄,大声地说着一定要把凶手全家都挫骨扬灰。
荀弶满意地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这才是一个强势家族该有的样子。
一车车菜品被推了过来,身穿白色制服的侍者们小心翼翼地穿梭着把菜放在桌上,在杯子里斟满酒水或者是饮料。
荀冀拿着杯子站了起来,准备提议大家先一起敬父亲一杯酒。
但就在这时,他看到一名侍者试图快步从两个树丛之间的空隙中钻过来,却狠狠地撞在了空气中的什么东西上,然后那里突兀地出现了两个人。
“危险!”荀冀的第一反应就是护住坐在一旁的父亲,旁边的保镖也已经看到了这两个人,开始往这边冲了过来。
两个人都蒙着脸,看不清楚脸,但正是因为这样,反倒让他们的身份一览无疑。
刺客!
“……受吾符命,不得有违。顺法者昌,逆忤者斩……”隐隐约约地有声音从那边传来,花棚里突然狂风大作,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天顶的云气像是被一种说不出的力量搅动,开始以这个地方为中心点涌动起来。
“杀了他!”荀冀大声地叫道,从来没有过的恐惧让他的声音扭曲得像是一个阉人。
那两个人突然消失了,但一切异状却依然在继续,周围似乎发生了强烈的地震,酒杯被震得倒在桌上,红色的酒液在雪白的桌布上蔓延开,就像是血在流动。
承平日久,荀家的绝大多数成员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境况,女人和孩子们惊叫啼哭起来,男人们则想尽办法地护着他们,因为是参加寿宴,所有人都没有携带武器,一些勇敢的人把椅子抓在手里,却不知道敌人在什么地方。
白色的冰霜迅速在草地上蔓延,强烈的阴气几乎将阳光驱走,明明是正午,周围却突然黑了下来。
荀冀扶着荀弶想要逃离,就在这时,他们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轻轻地说道:“是你们逼我的。”
一个巨大的身躯出现在半空中,无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