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叶凉烟睡着之后,病床上的江煜棠轻手轻脚地下床了。
抓过拐棍,他小心翼翼来到沙发前,望着女人的睡颜微微发怔。
病房里留了一盏小灯,照着女人朦胧清丽的脸庞。
冰块冷敷之后,脸颊没有之前那么红肿,但依然能看到痕迹。
他的目光一转,看到了旁边放着的药膏。
她刚才……好像没擦药吧?
哎,当真是对自己的脸一点都不在意。
轻叹一声,他拿起药膏拧开,抹在指腹上,轻轻地擦在女人的脸颊上。
睡梦中,叶凉烟轻微嘤咛一声,秀眉微蹙起来。
男人手指顿住,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他发觉她安稳入睡,这才又轻柔地把药膏擦在她的脸颊上。
年轻女子的肌肤水嫩滑腻,他不敢用力,羽毛轻拂般小心翼翼。
待到终于擦好,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又盯着她看了良久,直到腿脚坚持不住,这才慢慢地回到病床上。
……
翌日,清晨。
叶凉烟醒来的有些早,还不到六点钟。
微微睁开双眼,她脑海中短暂的空白之后,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
伸手摸了摸脸,嗯,感觉没那么肿痛了。
目光微垂,她看到了旁边使用过的消肿药膏。
神色一怔。
她记得昨晚睡觉前,她好像忘记擦药了吧?
那……是谁帮她擦药的?
窗外的亮光照进病房内,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
她怔怔地发了会呆,这才掀开被子起身,来到病床前。
男人精致俊秀的眉眼安稳平和,双眸微阖,显然还在沉睡。
叶凉烟的眸中闪过片刻的怔忡。
她知道,昨晚自己那么拒绝他的提议有点不太好,心底也是很过意不去。按说她确实要等到他的腿伤完全好了才算是完成责任,但她知道,有些事她也只能无能为力。
似有若无地浅叹口气,她转身去了卫生间。
里面有没拆开的一次性牙刷和牙膏,简单地洗漱之后,她拉开房门,出去了。
过了一会,她又回来了。
手中提着热腾腾的稀粥,小菜,包子,煎饺等。
她自己吃了一份,留了一份放在桌子上,目光时不时地瞟向病床。
江煜棠依然在睡。
等到她早餐吃完,已经七点多了,她看着时间,犹豫了几秒,从背包里拿出纸笔,刷刷地写了两句话,放在了他的早餐旁边,端放在床头柜上。
最后,她环顾了病房一周,转身出了门。
门板轻阖的声音响起时,病床上的江煜棠也同时睁开了双眼。
眸光一转,就看到了床头柜上冒着热气的早餐,以及,一张纸条。
他抬手拿起来,眸光里泛着幽深难懂的情绪。
“姜先生,再次谢谢你昨晚收留我!醒来时如果早餐凉了,请热了再吃。我回学校了,再见。”
纸条上娟秀的字体看上去格外整齐悦目,可——
姜先生?
姜?
江煜棠来来回回至少看了三遍,心底一口郁卒难解!
难怪这丫头一直对他态度还不错,搞了半天,她压根就把他的姓氏称呼错了!
哼,口口声声说自己就快要结婚了,结果跟他这个“未婚夫”相识这么多天都没认出来也就罢了,那时他自我介绍时,看她听到他的名字居然也没反应,可以想见,她对这桩婚姻有多么的不在乎!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答应结婚?
而且,他相信她一定知道自己的二姐跑了,他又出了“很严重”的车祸,她居然还答应结婚?
是被逼的?还是自愿的?
想到昨天晚上她脸颊上那两个深深的巴掌印,他眸底情绪涌动,心情更是难以纾解。
昨晚她以“结婚”的理由拒绝之后,他苦思冥想了一晚上,都没想到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让她答应继续“照顾”他。
因为他看的出来,那丫头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但脾气却绝对不是软弱好说话的。
他想到失眠,几乎一夜没睡。
现在看来,真是可笑。
既然如此,他倒是真的有点好奇了——那丫头会跟自己怎么结这个婚?
……
今天是星期日,叶凉烟回到寝室时,其他三个人都在睡。
她推开门的声音吵醒了宁潇潇,她从被窝里探出头,眯着眼睛看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手机时间,笑笑道:“凉烟,你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哇?”
叶凉烟每个星期六晚上回家住的事她们寝室里的人都知道,但以前她每次都到第二天中午或下午的时候才会回来。
叶凉烟轻淡一笑,“我没事就早点回来了,你困的话接着睡会吧。”
宁潇潇咕哝一声,“那好,我接着睡会了。”
“嗯。”
这一天叶凉烟几乎都在学校的图书馆度过的。
她不想有人打扰,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一个人在图书馆里默默地看了一整天书。
每当她有心事时都会如此。
一个人,安静地呆着,直到自己想通为止。
到了下午五点,她出了图书馆,心中也下了一个决定。
简单地吃过晚饭后,她坐车去了花园别墅。
宋宅内。
叶凉烟今晚是来给宋博辉补课的,意外地,她在客厅看到了宋先生也在家。
自从她给宋博辉上课后,她还只在第一次来时见到过他。
“小叶啊,我听说最近皮皮的课业大有长进,你功不可没啊!”宋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