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振说到这里,也不由颇有些佩服“两年时间啊,这书生确实干了不少事。听说,原本交通部年盈余不过三百万,到了他手里,现在每年可以给正府上解利润一千多万。接下来,这条济奉铁路要是修成了,上缴的款子还得多。”
赵冠侯身后的阿尔比昂女郎,虽然温柔的为赵冠侯捶着肩膀,她并非三金女郎那种职业交际花,而是阿尔比昂德记洋行大股东的千金,名门闺秀。耳濡目染于商业运作上,亦颇有见地。此时接口道:“那这样的铁路修成,对山东是否有利呢?山东的税款,一直以来都不上解京城,如果修成这样的铁路,是不是京城就有理由索要税款,又或者,更方便运兵?”
她的手被赵冠侯轻轻握住,在手背上微微摩挲着“玛丽,你想的太多了。山东税款上缴不上缴,不取决于运力,取决于我的态度。就算是修再多铁路,我不点头,也不会有一块钱送到京里。至于运兵……那就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胆量了。国家刚过了两年太平日子,谁还敢提打仗!”
南北和议的决定,在鸡毛掸子集团的大力干涉下,最终成功达成。正府捏着鼻子承认了这份和约,当然,对于南方的军务院来说,同样也是如此。段芝泉与孙帝象这对对手,在这个问题上的处置手段空前一致,在和约完成之后即愤而辞职。
两者不同的事,孙帝象辞职之后,只能再次一走了之,甚至连送行的人都没几个。而段芝泉却可以在京城依旧笑看风云,对正府命令品头论足,顺带在安福俱乐部里饮宴酬酢,笑谈今古。表面上看,他似乎安心当一个富家翁,可是随后,不管是北洋耆宿徐菊人,还是段系大将程云鹏,接替段芝泉担任总里组阁,却都宣告失败。
原本以为可以大权独揽的冯玉璋不得不承认,段芝泉对于国会的操控能力,非自己所能企及。虽然议员们不一定都卖段芝泉面子,却可以与他共事。反而自己去了国会,面临的就是议员们无休止的漫骂,加上群起而攻,竟是任何政令都推行不下去。
有一批议员与报人,专门以和总统作对为乐趣,只要冯玉璋出现,就会被这些人群起而攻。千夫所指,无疾而终,被一群议员加上报纸围攻的感觉,当然不会舒服。
可是共合又是有名的泛自由而无民住,即使是大总统,也只能和这些人打官司,不能布命令抓人。再不然,就只好派兵封报馆。可是报馆都是租的房子,军警查封之后,转天这些报人就可以再租一间房换个名字重新营业,更何况有些报纸还是开在东交民巷,不是想封就可以封的。
曾经冯玉璋想过送一笔钱给报馆,买对方闭嘴,不想转天,连同送的金额都被报纸登出来,并附上标题“几张饿肚皮包罗天地,两根硬骨头支撑古今”,反倒为这份报纸赚足了名头。
冯玉璋以为遇到了传说中,几可和珍稀动物并列的良心报人,心内大为愧疚,但随后即知,这家报馆从主编到老板,都参战军筹备处拿佣金,定期到安福俱乐部打牌。心内,顿时恍然。转而亲自前往安福俱乐部,只说了一句“如果芝泉不出山,那这个总统我也不做了,咱们北洋三杰,干脆集体辞职好了。”
大总统这个位置如同火坑,任你是天下无敌的豪杰到了这个位置上,也是空有满身解数施展不开,乖乖受人摆布。冯玉璋曾经无数次想过,挂冠而去,返回江苏坐自己的草头天子来的舒坦。
可是国人的习惯向来如此,不管权力的滋味是好是坏,一旦到手,就舍不得放下。连玄武湖的鱼都想捞出来卖钱的冯总统,又怎么忍心把到手的总统丢出去?相反,他还试图说服国会,重新确认他的任期。他的任期,得从自己履职开始算,不能从洪宪改制,或是京城兵变算起啊。
北洋三杰不愧是结拜弟兄,在志向上空前一致。段芝泉都没用三顾茅庐,冯玉璋只来这一次,他就愿意出山辅佐,继续做总里。除了徐又铮在担任参战军督办之余,必须兼任总理公府秘书长之外,再无任何要求。
三位一体再次恢复,一切又仿佛回到了原点。国会每天依旧吵闹骂人,议员们依旧大打出手,报纸上依旧今天骂总统名天骂总里,后天把总统总里一起骂绝不休息。督军团这个工会组织,三天两头,就要逮到正府一个漏洞,然后大肆批评一番,抒一下个人的看法。再不行,就去打一通电报战。
左一个通电全国,右一个疾呼,其他成员必然起来响应,体现督军团的力量。偶尔还有人电声明,自己并未在某某电文上签字……有了这些人在,电报局就不愁完不成业绩。
两年的时间,就是在这种动荡与争吵中度过的,可是不管是争吵,还是漫骂,只要不打仗,就一切都好。
共合的老百姓所求不奢,从过上人人平等的日子,到只要不动刀兵就好,人们的底线一退再退,但只要平安,多退几步,又何妨?
没了战争,大家的重心,就很自然的转移到生活上。不管是为了财还是为了能够吃一口饱饭,山东都是选。
即使山东对于移民的要求越来越高,财产上必须是中产阶级以上,才有可能在山东落户,享受山东的福利正策,要么是技术人才要么当兵。总之工人、农民,山东已经不再需要,因为已经足够多。但是依旧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