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柏谦丧家之犬似的回到酒店,房间里面乱作一团,孩子嘶哑的哭闹声,女人披头散发颓丧的坐在地上的景象,电脑上频繁闪烁而过的污垢画面,以及高申冉最后对他嘲讽的话语。
“你不是真的很爱陈小三儿吗,所谓真爱无敌没有底线,现在是考验你们深厚感情的时间了,她不是受了天大的惊吓么,你更应该好好的呵护她,对吧!”
半辈子经历过的人、事儿,对的、错的,幻化成一副张牙舞爪的画面纵横交错,勾勒出几道狰狞的疤痕,就像他的玻璃心一样,不见得破碎,却裂成抽象的纹路不得治愈。
“粑粑!”
高晓宇吓坏了,麻麻好怕怕,无论他怎样哭着喊着叫她,她都不理他。
现在粑粑回来了,他平常最疼他了,他要抱抱。
一声爸爸,让高柏谦的心像是被猫爪子不轻不重的挠了一下,难堪,焦虑,纠结…。所有负面的情绪重压于胸口,形成一种古怪而错乱的气流,让他烦躁的异乎寻常。
此时此刻,他不想理这个孩子,没有耐心去哄一个三岁多的小奶娃,便对陈雨馨大声地说,“孩子嗓子都哭哑了,你一个当妈的,看不见吗?”
他记得高申冉小的时候,也是皮的厉害,他和林婷菲摆地摊儿很忙,她肚子饿了,瞌睡了,也会像别的孩子一样哭闹。
而在那样的时候,林婷菲总是最有办法的人,像是变魔术一样,似乎任何时候都能从口袋里拿出孩子会喜欢的小玩意儿,以及小零食。
零食喂给孩子,让她吃饱肚子不哭不闹,小玩具逗的孩子嘎嘎的笑,一张很纯真清澈的笑脸,画面美好的,过了这么多年,它竟然清晰的仿佛昨天才发生的事情。
只是多么遗憾,过去的许多年,这些琐事被他深深的埋葬于世俗的**,和所谓的感情中。
陈雨馨像厉鬼一样转过脸,眼皮下面有浓重的黑色,眼睛里撕裂的恨意,不知道对谁,她狠狠地看着高柏谦,玩命儿的诅咒。
“你不是要帮我,给那个讨厌了半辈子的女人下跪,现在还不是让我身败名裂,你怎么不去死!”
高柏谦一时间几乎不能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话,陈雨馨,那个端庄细心,善良而秀外慧中的陈雨馨,她怎么可能说出那样恶毒的话?
她竟然诅咒他去死,他以为高申冉已经足够恨他了,可能是这普天之下最恨自己的人,可她尚且不曾让自己去死。
而陈雨馨,他用了人生最高调的十年狠狠地呵护的女人,要太阳从来不给她月亮,她的大小要求,他竭尽全力的满足的女人,而她,到头来居然问他怎么不去死?
“陈雨馨,你说什么,有胆子你再给我说一遍!”
高柏谦发了狠,良心喂了狗,也不该是这样的画风,她陈雨馨一个被男人玩烂了的婊子,算什么东西竟然有胆子诅咒他去死?!
陈雨馨的眼泪,在昨天拉着高晓宇,假惺惺的一起跪下来向高柏谦求饶,祈求他力挽狂澜的时候,都已经流干了。
此时,她萃毒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男人扭曲而畸形的老脸,不怕死的怒道:“我说错了吗,都怪你,生养了一双好儿女,我算是看明白了高柏谦,你这辈子就这德性了,你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了,你后半身注定被所有人看不起,老娘不奉陪了!”
想让她跟着他过苦日子从头再来,想都别想,他年过半百半截身子入土的糟老头子了,她却还年轻,三十多岁的女人跳出婚姻的火坑,难道还不比他好活?
高柏谦怒气攻心,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血压在噌噌的飙升。
他手指着陈雨馨的鼻子,完全已经说不出半句话,然后只听“啪”的一声,一个毫不留情的耳刮子,甩在了陈雨馨比恶鬼还要难看的脸上。
“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陈雨馨被高柏谦的一巴掌,拍的脑袋偏向一边,凌乱的发丝愈发像蔓藤一样缠绕在耳侧和脸边,与平常任何时候都保持秀丽的女人,简直是两个不同的极端。
她显然是没有料到高柏谦会打她巴掌,楞了一下跳起来泼妇一样撕扯住男人折皱的衬衣,哭喊道,“你打呀,有种你打死我……”
一边哭喊嚣闹,一边将长长的指甲戳向男人的脸,瞬时,男人还算平整的面孔,各边出现了三道清晰的红痕,生气的面目变的有些可笑。
一时间,男人和女人撕扯对骂的埋怨声,加上孩子放开嗓子害怕的受惊哭声,酒店的房间里更是乱作一团,比一锅失败的蔬菜粥,更加杂乱的看不透原本的面目……
而,高柏谦一直追求的安稳的生活,自此变的面目全非!
是的呢,一段金钱堆砌,抛弃所有操守底线的感情,到底能经得起多少考验,比照高柏谦和陈雨馨,撕破脸皮几乎是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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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家欢喜几家忧,物质社会推进,这几乎变成了既定的守恒定律。
林婷菲下葬的当晚,王悦欢陪高申冉到晚上八点多,从古旧的单元楼里出来,宁天诺说他的车子就停在小区的外面,让她动作利索下楼回家。
王悦欢大白天见鬼了似的,心里**裸的扮着鬼脸,可没有办法,人都已经来了,总不能让人家因为等不及,跑上来给小冉和乐乐添上一通堵。
王悦欢泱泱的下楼,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