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申冉还能说什么,狠话,甚至于决裂的话,她都说了个遍,可在他固执的心中,他特有一套自己的套路,油盐不进。
可真实丁一的情绪,其实他的内心翻滚汹涌着的恶劣分子,猛烈的撞击着心肺,心口被针扎一样,他也很痛,痛的心酸反胃,痛的恨不得将自己的心亲手给挖出来。
“小冉,你所做的事儿,难道不是你自己认为应该做的?冉,没有人要逼你,既然连你自己都觉得应该,你回过头来将所有的厌恶都甩在我的脸上,对我就公平吗?”
丁一却依然不为所动,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她已经说了很多很多的话,态度的表明,她确定已经足够多了,可他哪怕是有短暂的退让和反省,她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夹缝中过的艰难。
说再多,高申冉已近乎绝望,她和丁一,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两看相厌,才满意吗?
“他就是那样的人,心软的让人都觉得讨厌,可我还是来了,因为我记好,就像被亲生母亲和卖儿童的拐子两个人狠劲儿拉扯的孩子,亲妈总是优先放手的那个人,因为知道心疼人!”
高申冉敛着眼睫,长长的一口气从小腹处幽深的吐出。
“丁一你知道吗,我今天真不想来,我厌恶透了这种逼着我不得不靠近你的状态,可是孟清焯,他让我来的!”
对,他说的也没错,从妇人之仁,看似果决却总在关键时刻临门心软的角度上看,她确实是做错了,大错特错。
呵~
“所以都怪我喽?”她沉声质问。
高申冉于是就给气乐了,笑着,却有星点的泪花在眼前闪烁,她闭了闭眼眸,一颗晶莹的泪滴滑下,而后一切归零。
即便不是,算他不讲理,只要能缠着她继续留在他的身边,他就是不讲理了,又如何?!
不管是两年前,还是现在,在丁一的感官中,高申冉都是抛下他的那个人。
丁一转动轮椅的轮子面向高申冉,“你不愿意玩,一开始就不要答应我,送佛送到西,你总是习惯了半路丢下我,就觉得自己完全没错?!”
有些人,高申冉现在回头想来,你真的是不能对他有任何让步,因为他们看似善良,其实真的很不友善。
浪费彼此的时间,她不信他看不出来,可他坚持要作,逼着自己和孟清焯一步步后退,他不懂见好就收,反而得寸见尺。
高申冉沉着脸,“丁一,你觉得自己还很小,跟我这么耗下去,有意思吗?”
他猜,她即便是海一样壮阔的灵魂,也一定没有属于他的半分位置。
晴空碧云,蔚蓝的天际绵延不绝看不到边沿,就宛如高申冉的心一样,他无法准确的丈量她的宽度。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丁一没有很快回答高申冉,他眯了眯双眸,一早净盯着大太阳看了,这会儿眼睛酸痛的厉害,可他压根儿不在意。
威严的刘医生都这样说了,别人也只好不甘不愿的作罢,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终还是都离开了。
刘医生黑脸,“小两口的事儿,让他们关上门自己解决,我们都走!”
可是住在医院真的很无聊,她们都想要扒一扒丁一和高申冉,两个俊男靓女后续的感情纠葛。
众人:“……。”
门外刘医生回神之后清众人的场,“都先回去忙吧,半小时后再过来做治疗!”
“丁一,你就是觉得欺负我很爽对不对?”
高申冉一步一步走来坚定,每一步都是踩在实处,不容自己有片刻的恍惚。
可其实,门外门内都是一样的,隔音的玻璃都被高申冉给打碎了,所以即便人都不进去,门里压低了声音说话的动静,隐约还是可以听到的。
阔步走进,将门重新从里面关上,没有上锁,但门外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达成共识,给他们空间,让他们单独谈。
高申冉发狠的继续敲打,一下比一下更重,直到门上的玻璃全部都碎掉,她伸手从里面打开门锁。
一众医生护士以及等着复健的病人,目瞪口呆,这样果断,不给别人任何反悔余地的女孩儿,他们难得会见到,有些吃惊。
在别人还一头雾水,不知道她拿张椅子想要干嘛的时候,她抬手,复健室门上的玻璃,已经在片刻之间稀稀拉拉的落了一整地。
她后退,余光瞥见旁边病室有一张单人的木头椅子,她什么话都没有说,抄手拿起来重新回到复健室门口。
高申冉在复健室门外站定,抬手推门,和别人一样的结果,门板只是在作用力下稍许动了一下,而后归于一切的安宁。
许是因为知道丁一听她的,她来了,所有问题就都解决了,也或者,她周身的气场,活灵活现的写着四个字,生人勿近,趋利避害的本能,都是识眼色的人,自发自动的给她让道儿。
高申冉一步一步像是踩在火山堆上过来的,她沿路而来,护士和病人自动的给她让一条道儿出来。
可饶是这样,依然在靠近复健室走道,看见被任性的丁一关在门外着急而没有丝毫办法的一众医生护士以及病人时,怒火中烧,火气一路从脚底板蔓延至天灵盖,怎么都忍不住。
高申冉在医院楼下的花园,站着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方才独自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