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翡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她定定看了看才发现是误会一场,但眼下自然是停下比较好。
她转头对惊醒的和田道:“刚才从大树上突然窜出了一个人,估计是碰瓷的,我去看看。”
“诶,我去。”和田立即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她现在精神着呢,居然看到穿说中“碰瓷”的人,那自然要去看看。
车前左前方躺倒着一个穿着大衣蓬头垢面看不清面容的人,和田有些惊讶,看身材好像是个流浪汉。她走上前轻轻推了推,松了口气,虽然看不清楚面容,但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好像只是晕了过去。
等墨翡下来的时候,她已经蹲下去伸手提着那流浪汉的衣领把人弄起来。
呵,满脸毛!
“今年是猴年,所以我捡了个毛脸猴子么?”和田用两根手指提着那邋遢看不出本色的大衣领子对着墨翡道,“我们把他弄回去养吧!”
“……”
墨翡当然是拒绝的。
和田另一只手从背后拿出来,赫然是一把枪!
“我可不想回国就上警察局,哪怕只是询问。”她挑了挑眉,“翡翡,所以,这就当我捡到的战利品了。”
“呃……”
说着就看见那人的头和车门来了一个亲密接触,那满脸乱发中睁开了一双明亮的眸子,间或就变得深邃,外人看着其实是一种空洞的感觉。
“啪”和田甩手把头一拍,那人又晕了过去。
“就这么决定了!”和田力气不大,只能把人拖着走,估摸着要去找跟绳子把人绑起来,到时候如果失忆了就养着,没有失忆就扣着。
墨翡扶额:“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爱乱捡东西,这个人是个麻烦……我们还是跟你哥说说比较好吧。”
“不!”和田摇头,“我要把这个人藏起来。”
终于把人抬到后备箱藏起来,和田心中隐隐淌过一股迷之兴奋感。反正她没有准备把人交给警察局,毕竟有枪,先拿回去给大哥认认是不是那道上的人再说。这样也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毕竟她要演戏的事母亲肯定同意父亲无所谓,只要再争取一个过来,老爷子也没有办法。
和田暗中窃笑,系好安全带之后就对上墨翡怀疑的目光。
“嗯,你是不是认识那人?”
“诶,你看清楚那人的脸?满脸毛……”和田才惊讶。
她突然又脑洞大开,拍手道:“啊!好像很有故事的样子,真是传奇啊!”
墨翡发动车子前进,微微一笑融化了脸上的冰霜,看到和田这样活泼她很高兴,以后应该都没有大碍了。其实,自从十几年前那次这个抱着洋娃娃的瓷娃娃踏进那个孤寂的院落帮低声哭泣的自己重新取名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个多么温暖而热烈的生命。从来都没有任何问题能让她伤心、难过,永远都是开开心心,喝药都能反过来把别人逗笑的存在。
她犹记得那天……
那是一个清秋,落叶飘满了墨家大宅里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小小的墨翡就蹲在花园里大树里偷偷哭泣,那时候应该叫墨悔。
一只洁白不染丝毫尘埃的可爱小靴子就这么映入眼帘,糯糯的声音响起:“你好,我迷路了,小姐姐能带田田出去吗?”
墨悔慌忙擦了擦眼睛,她已经知道这是谁了。毕竟两家在相连的两座小岛上,毕竟两人同年同月同日,毕竟两人境遇不同,各有千秋……
抬眼就瞧见这个同岁的孩子由于天生体弱果然比自己小上一圈,心中莫名有种平衡感。
“墨悔,我带你出去。”
她的声音有些冷,就瞧见对面的小孩儿抱紧了手中的灰色小熊,果然就是如此不受欢迎……手上突然一暖。
和田奶声奶气道:“我知道,是他们经常说的不悔姐姐。可是我觉得这名字不好,我叫和田,姐姐叫翡翠吧,这样我们就是一对了。”
墨悔脸上一热,那些人都教她些什么呀,还有这孩子这么自来熟,不怕被骗走么?
……
“小翡!!”和田歪着身子抓了方向盘一转,墨翡反应灵敏迅速制动刹车
总算避开了拐下悬崖的命运,险险擦过几颗大树停了下来。
劫后余生,两人下车查看后发觉没有大问题才大口喘气,千钧一发。
和田拍着墨翡的肩膀:“悬崖勒马呀,老兄。”
墨翡有些脸红,她在熟悉的人面前总是温柔的:“悬崖勒马不是这么说的。我打电话让成璧哥哥来接你。”
不容和田反驳,墨翡绝对不容许她出一点事,刚才都怪她思绪翻飞没有注意到,就这么把人送回去非得被教训不可。
和田百无聊赖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这不是欺负她没有驾驶证吗?其实她真的会开,只是每次考驾照不知道为何都过不了,重要的是大家还不许她偷偷开,真是够了!
或者,她可以看看刚刚救下来的收藏品。
说干就干,和田趁着好友打电话的时间转到车后开启了后备箱。没提防下被里面扑出来的人影狠狠扑在了地上。
幸好是春天,和田穿的还可以,不然肯定要擦伤了。她猛然有种看动物世界狼扑羊,鹰袭兔的感觉,重点是自己是羊和兔,不能忍!
透过乱糟糟的大胡子,两人对视了一眼,互相眯了眯眼。和田抬脚正要踢就被迅速制住,两人短时间打了好几个回合。
“忘恩负义白眼狼!”她开口不屑说了句,轻轻地,飘过眼前人的耳旁,隐隐有股子挑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