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开一道门,大厅中还是显得暗,薛少河手里举着火把昂然而入,将火把插在桌上一个香炉内。厅中更亮了些。
小五大喜,道:“薛少河,你快帮我救天其哥。”
薛少河道:“连你一起救不是更好?”说着,走到一扇窗前,一掌挥出,窗子顿时被化成齑粉。
谢天其惊叹道:“好厉害的功夫。”
薛少河道:“马马虎虎。”
冯、徐两个现在根本没有能力来与薛少河动手,只能眼睁睁看着薛少河将窗子一掌一掌挨个击成了粉末。
阳光彻底铺满了大厅,清新的空气汹涌而入。谢天其试着歇息了一会儿,道:“为何我不觉得身体有好转呢?”
薛少河听了,只得去罗师娘身上搜了一搜,摸出几个小药瓶来。
冯老大怒:“不准碰她!”手中软剑挽起一朵剑花,剑尖于簌簌抖动中攻向薛少河身后三处要穴,剑气连绵不断,几乎将薛少河整个人都笼在剑气之下。
小五叫道:“薛少河,就是这个老匹夫伤了顾姑娘。”
薛少河唇角轻扬,讥讽的一笑,伸手一挥,桌上香炉直直飞了出去,迎上冯老,冯老一剑敲在香炉上,只是他本就受了重伤,薛少河的力道又狠,直接将他震得飞了出去,身子直直撞向长老台后面的石墙,继而重重落下。香炉里的火把却也跟着飞了出去,落在冯老身边,燃起他一片衣角。
冯老发现身上起火,忙就地翻滚想扑灭身上的火。
小五道:“老匹夫为了自己的情妇干这样不要脸的事,我还以为你有多喜欢罗师娘那个老太婆呢。现在她都死了,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了,还要这么丑态百出的扑灭身上的火?!”
冯老却听不进她的话,依旧满地翻滚。也不知是面对生死时才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在乎罗师娘了,还是因为实在难以忍受烧灼的痛苦,只能下意识的翻滚自救。
冯老身上的火很快被扑灭,只是腿上多了几处烧伤。薛少河冷冷盯着他:“是你对眉眉下杀手?”
冯老并不敢答言。他受了重伤,行动困难,早已灰了一半的心。再看看倒地身亡的罗师娘,以及周遭人对他恨之入骨的神情,他便知道,自己终究是活不成了。
冯老口中呕出大口鲜血:“是我对她下的杀手。她插手这件案子,生生让长老会的人同意多等几日,还等到了谢天其提前回来。不过那么一日的工夫,就变故横生,坏了我们大事,我恨她,当然要她死。”
薛少河道:“你做这些到底图什么?在这样的地方生活这么多年,都洗不掉那点权欲之心。”
冯老呵呵笑道:“你恐怕从来没有拥有过权势,也没有见识过有权势的人行使权势时的好处。等你知道了,你就明白了。权势,真的是很迷人的。还有……还有女人……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说到这里,他又缓缓去看死去的罗师娘,“素素,我来了。至少我人生最后的日子里,得到了你……”
冯老挪动身躯,想去罗师娘身边,只是才挪动了一小会儿,便再也动弹不得了。整个人口半张,眼微睁,没有了一丝气息。
薛少河上前仔细检查过后,对众人道:“他已经死了。”
他拿出几瓶药来,挨个凑到鼻尖前闻了一闻,道:“都是些普通的外用伤药,并无一个是解迷香的。”
薛少河进来时,伴随着胸涌而入的清新气流,又因心有戒备而短暂闭息,等他开始呼吸时,迷香的药力已经散尽了。可是这些空气却没法子帮红蕖峡的人重新恢复力气。
大开的窗子和后门里,又进来许多红蕖峡的乡民。大家各自找到自己的亲人,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薛少河转头去看徐老:“老头儿,大势已去,你就不要垂死挣扎了,解药在哪里,不如交出来?”
谢天其也道:“徐老爷子,你的本意是统治这里,又不是弄死这里的百姓。方才冯老爷子对我们痛下杀手,你也曾阻止过他的。你一定不忍心让我们都变成废人吧?”
徐老只得道:“解药就在罗师娘家中,我认得那味道……”
……
一场危机终于过去。
瞎了一只眼的穆千月彻底疯了,人也被关入铁牢中,不待红蕖峡山民公审便死在了里面。徐老爷子后来也伤重而亡了。
受到罗师娘、冯、徐三人蛊惑,对他们三人忠心耿耿,在外面控制长老会,防止其他乡民接近的几个年轻人,都被痛打一顿,又被废去武功,赶出了红蕖峡。
红蕖峡近日的杀戮已经太多,流得血也太多,乡民们虽然心里很恨这些人,但还是没有再杀人了。杀戮就此终结。
令人吃惊的是,这些年轻人里,居然有谈肖。一直都是谈肖冒充谢天其杀人,并按着师父冯老的指令指挥一群年轻人,这才顺利控制长老会外面的红蕖峡乡民。
原来,死在长老会里的谈肖也是假的。不过是一个受到蛊惑后的年轻人,被罗师娘易容成谈肖。那个年轻人只知道谈肖另有要事去办,可是长老会公审真凶的场合,谈肖又不能不出现,所以,那个年轻人便被安排冒充谈肖。那年轻人不知道的是,他的死,也在冯老的计划之中。因为谈肖遇害,便无人会怀疑到冯老头上,还能顺理成章栽赃谢天其。毕竟冯老没有儿女,只有这一个徒儿,按理说,冯老绝不会加害于他。
至于真正的谈肖,以后会离开红蕖峡。
谈肖也很痛悔,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