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人听到动静,惊觉不妙,纷纷涌向后堂。一众年轻人迅速提剑入了后堂,连秦九也沉不住气了,急匆匆循声而去,顾唯念也跟了他去。众人正往后堂去时,只听里面又是一声惨叫。接着是女长老叫“住手”的声音,以及孙大夫的“救命”声。
千月娘的气息太弱,即使有出声,只怕也被这吵嚷声湮没了。
大厅这里早已挤得水泄不通,众山民想去后堂瞧个清楚,却也难以挤过去。倒是堂上又有两位长老进了后堂看情形。霍离霍义均起身要往后堂去,却被堂上长老制止。
又有一位女长老道:“众位乡亲稍安勿躁,此地人多,以免发生拥挤踩踏,我等自会查清后堂之事。”
大厅里这才安静下来。
顾唯念紧随秦九进了后堂,才进去便惊呆了。跟着女长老进入后堂的三名年轻人,此刻都已躺在地上,全无声息。三人项上皆多了两道长而深的剑伤,鲜血溅得满屋都是。
女长老受到惊吓几乎呆住,手指前方,哆哆嗦嗦说不出话。孙大夫躲在一张八仙桌下,抱着头瑟瑟发抖。顾唯念抬眼瞧去,就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穿过后堂后面长长的院落,身子一跃而起,翻墙而出。
一个年轻人抽出长剑,喝道:“追!”一行年轻人随即鱼贯而出,追了出去。
顾唯念心中却是一个咯噔,刚才那个背影,怎么那么像谢天其?
秦九和顾唯念惊诧下,不由望了一眼对方,二人目中皆是惊疑不定。目光一对之下,秦九立刻明白,看那个背影像谢天其的人并非只有他自己。他再顾不得守在顾唯念身边,拔足追了出去。顾唯念也没有心思继续回到厅中等待,也跟着追了出去。
秦九一行人很快便翻出院墙。顾唯念一直跑到后头看了一眼,只恨这段围墙后头没开个门。前面大厅里挤得水泄不通,想从那里绕过去是不可能了。这么一想,顾唯念便将旁边倒着的木梯子竖起来,蹭蹭蹭,几下爬了上去。刚刚站到墙头上,她便呆住了。
谢天其倚坐在围墙对面一株红茱树下,安然闭目,不知是昏迷了还是怎地了,手边长剑染血,置于地上。
一行年轻人围在树前,似乎都被惊到了,迟迟未动。只有秦九俯身在前,唤着谢天其的名字。
原本无法挤入厅中的红蕖峡百姓,本在厅外等候,发现这边情形有变后,人群便纷纷流向这里。与此同时,长老会大厅中忽然爆发出一阵吼声。
“四长老说谢天其潜入后堂杀人啦!”“朱刚、卫风、谈肖都被杀了!”
很快,大厅中的人也纷纷涌向树下。谢母匆匆赶来,拨开人群,挺身护到儿子身前:“你们要干什么?我儿子不可能杀人,再说朱刚他们跟天其无冤无仇,天其为何要杀了他们?”
扰攘省很快吵醒了谢天其最佳炉鼎。他揉了一把后脑勺,抽了下唇角,似乎是头很痛的模样。
顾唯念站在墙头上,看着这情形,手心里渐渐泛出冷汗。穆千月不是只想害小五一个,她要让谢天其也身败名裂,无法在红蕖峡立足。
谢天其似乎还没弄明白事情原委,迷迷瞪瞪看着众人。
站在高处的顾唯念忽然大声道:“大家不要轻信眼前的骗局,如果谢天其要杀人,绝不会傻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
厅外的人很快又流向厅内。这次,谢天其也跪在了厅中,向众人讲述方才发生的事。
“我疑心穆千月心存不轨,做戏骗人,便想潜进后堂瞧瞧她到底要玩什么把戏。谁知才进去,便被人在后面偷袭,将我打晕了。等我醒来,人已经在红茱树下。”
听起来,他是无辜的。只是那位被称为“四长老”的女长老却不信他的话。四长老怒道:“分明是狡辩,我亲眼看到你杀人,还不承认?你哪里是要杀朱刚和卫风,你那一剑分明是冲着我来的。若非朱刚和卫风保护,死得便是我了。”
谢天其急道:“天其怎敢对长老不敬?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千月娘啐道:“我们都亲眼瞧见的,你莫抵赖了。”她现在已恢复了力气。秦九那一掌毕竟拍得不重,掌力已失效了。
孙大夫也道:“我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谢天其本就在发懵,又见众人各个都不相信他,纵然平日里再好的修养,此刻也难免恼怒:“我要杀长老,怎会当着这么多人,留这么大个把柄给你们。我杀长老又有什么好处不成?”
千月娘道:“我们哪里知道你是为什么?谁知你是不是突然失心疯呢?或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也难说得很。”
顾唯念瞧着厅中情形,觉得事情越发诡异离奇了。
四长老和孙大夫又口口声声说,杀人的真的是谢天其,这真叫人百思不得其解。要么是四长老和孙大夫撒谎,要么是谢天其撒谎。当然也有可能,他们三个都没有撒谎。是有人为了穆千月,处心积虑制造了这样一场误会。
可是,穆千月就算心思再深沉,凭着她一个人,真的有这么大本事吗?霍离愿意为她发狂也就算了,总不至于人人都要为她发狂。喜欢一个人,和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可以为这个人不顾一切,那可是大不同的。如今,霍离人已经跪在这里,那个肯为穆千月主动送命的牛皮也已送了命。究竟还有谁会帮着穆千月,陷害谢天其呢?还得是个一等一的高手,可以在瞬间杀死三个年轻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