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周母都已经让人给儿子传了消息,谎称自己病了,想将儿子诳回来相看相看。

不想,本来一向听话的周作不仅没有提前回家,而且还迟了。

周母年轻丧夫,对儿子的掌控欲极强。再加上先头还有一个丧父的孤女同自己的宝贝儿子牵牵扯扯,这让她有些发狂。

不过,为了儿子的前途和脸面,她还是按捺住了心里那一刻躁动的心,在家里等着。

可是,等到天都黑了,周作都还没有回来。这下子周母的那颗爱子之心是彻底的按捺不住了。

趁着天还有些微微亮,她一路急行就往鼓西村去了。

…………

天还没亮,外头喧闹声就钻进了严颂秋的耳朵里。让本来习惯睡觉睡到自然醒的她,心里有些烦躁。

“怎么了?外头是谁在吵呀?”严颂秋一手伸进袖管里,一手拿起桌上的馒头问道。

正在同油饼斗争,一脸狰狞的艾莉丝昂起头眨巴眨巴大眼睛,然后用生涩的大周话回答道,“大妈,吵!婆婆,厉害!”

艾莉丝伸出一个大拇指,嘬着鼻子对云婆婆便是她满心的敬佩。

严颂秋一听同云婆婆挂上勾了,连忙将嘴里的馒头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急冲冲的跑了出去。

一出去,云婆婆正将手交叉在胸前,一脸不屑地看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婆子。

“你儿子本就是我们家雇的工人,虽说是被我们留下来加了班,可那也是有凭有据,有契约在那儿呢。”云婆婆冷着一张脸,比起周母的张牙舞爪更有威严。

这话说得不冷不淡的,倒是激起了周母的愤怒。

“这白天替你们做工,我没意见。可这大晚上的,为何要将我儿子强留下来做工。”周母呲着牙质问道。

“这留下来可不是硬留的,我们可是问了你儿子的,得了他的话儿才敢把留下来的。”李峰看周母的手指都快戳到云婆婆的肚脐眼儿上去了,连忙上前去帮腔。

李锋本来就是鼓西村村长的小孙子,他一说话周围的人都小声地支持了起来。

周母一看风向变了,她也不是无脑之人,拉着在一旁低着头的儿子厉声问道,“儿子,你说!是怎么会事儿?”

周作支支吾吾的,一直没有说出什么来。说他没做好自己的本分,耽误了严颂秋他们工作的进程。周作那么骄傲的人,让他去做同人虚与委蛇的账房他都不肯,让他承认自己的错误,那是更不可能的。

让他顺着周母的话,怪严家,他也说不出口。

支吾了大半天,惹得相关的人都恼了,还是每个结果。

周母扯着他的袖子,眼睛眨了又眨,“是不是他们强留你的?”

周作看周围的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在严家果林和莲湖里上工的那个泥腿子也来了。面子上挂不住的他,心里一送,便顺着母亲的意思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周母一下子就咋呼了起来,“我就说嘛,你们就是强留我儿的。你们严家还能有什么破事儿呀,不就是一家子的丧门星吗?硬留我家作儿就是想将那个戚家的丧门星同我家作儿凑在一起。”

这话刚好被伸完懒腰出来的严颂秋听到了,她本来就已经舒缓下来的眉头又蹙紧了。

什么叫丧门星,严颂卿一个举人能叫丧门星吗?而严颂秋可是远近闻名的“财女”,说起来周作可是没有她能干。严颂秋眯着眼睛,脸色阴沉。

“怎么说话呢你?”云婆婆立着肩膀,如怒目金刚一般,目光射向周母。她本身气势逼人,气至鼎盛,那就更加的让人心肝一颤。

周母虽自持是一个秀才的娘,在病床~上如奶猫,下了病床便是恶虎,嚣张得很,但是遇到了经历过大富大贵的云婆婆,那还是差的远了。

“我,我……我说的是实话。”周母声音里头有些颤抖,但是她心里的那股子气儿还在,脖子还硬着呢。

“就是那个戚……”

“戚什么戚!”严颂秋本来清脆绵~软的嗓子好似一道冰凌子一样。

“这位太太怕是在病床~上待得久了,想媳妇想疯了,跑到这儿来胡言乱语来了。来人,将人给轰出去,免得惹上什么脑子里的病了。”

“对了,还有那个说咱们强留他的,也一块儿请走。咱们院子小,容不下他这个秀才老爷。”严颂秋这话说得诛心,她哥哥可是举人老爷,而且在昨年举行的海事科举中的拔得头筹的人。

严颂秋的话一落地,在周作的脑中好似一阵响雷似的。

他也失了分寸,自己可不能失了这一份儿工作呀。周母每个月的药钱不少,而他有时候买书什么的也会花上不少钱。

他不想做账房先生的原因一是因为他实在受不了那种低声下气的生活,二是账房先生的工钱实在不够他母亲同他两人的花销。

“严家妹子,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

可料,他还没有说完,严颂秋就一个眼刀子斜了过去。

“我哥哥的面子?我哥哥了不就是你那老母口中丧门星的一个吗?”

“给我滚!”严颂秋眉毛都要竖起来了,不仅是周母说她们是丧门星的缘故。

还有就是戚云彩同她儿子周作的事情,要是还让她再说几句……那后果不堪设想!

那一声吼如炸雷似的,不禁定住了周作母子,还让周围看热闹的那些工人全部都被震住了。

看严颂秋已经接近火山爆发的边缘,底下的人也不在闲着,急忙将周氏女子拉扯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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