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冠军瞬间移动脚步至赫连嘉露身后,替她接下老者的一击,何其狂则冲至老者身后,与俞冠军联手对其两相夹击。
这名老者一面招架两人的攻势,一面打量两人,他似乎并不认识长年在外的俞冠军,但显然认出了常居维都的何其狂,顿时讶异道:
“你是弓箭营的何营主,此刻怎么会在这里?”
何其狂闻言,心中一惊,也仔细观察起老者的容貌,从而眉头一皱说道:
“你是大皇子的人。”
何其狂此言一出,在场诸人霎时间表情各异,其中最焦急的莫过于泄露了身份的老者。下一刻,老者的出手越发凌厉,似乎想要对几人灭口。然而和他存着同样心思的,还有何其狂,他当然不会容许自己的行踪被人透露出去。由于动机的转变,蓦然间,何其狂下手变得狠辣,十招之内,已使得老者毙命。
赫连嘉露亲眼目睹这一情景,即使何其狂貌似是友非敌,还是忍不住低呼一声,心下几分慌张。
与此同时,空临则已干脆利落地处理掉了老者的同伙,重新回到赫连嘉露身边。
何其狂知道身份已经曝露,面对赫连嘉露和空临心情矛盾,几分忌惮与不信任掺杂暗涌,反映在表面上是一片静默。幸而公冶嬛嬛的出面缓和了当前局面。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我们换个地方再谈。”公冶嬛嬛目光环顾四个人说道。
赫连嘉露点了点头,跟着公冶嬛嬛率先离开原地。
一盏茶时间过后,几人来到相隔几条街道的一处破落房舍。
“这里平日里应该不会有人来,我们可以在这儿暂歇脚步。”公冶嬛嬛看着赫连嘉露,说。
“多谢公冶姐姐和这两位相救。”赫连嘉露真挚道,“就凭姐姐这份恩情,我自当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
“我知道赫连妹妹是可信之人。”公冶嬛嬛说着,忽然俯身在赫连嘉露面前跪了下去,“不知道妹妹是否可以再帮我一个忙,我愿倾尽一切相报。”
“公冶姐姐快起来,有什么话请直言。”赫连嘉露急忙扶起公冶嬛嬛。
“师妹。”何其狂见状,出言相拦。
“皇上对弓箭世家和赫连家都是心存犹疑,尤其今年以来,弓箭世家动辄获咎,难免赫连家不会步我们后尘。唇亡齿寒,我相信赫连妹妹,不妨事的。”公冶嬛嬛劝说何其狂道。
何其狂凝视公冶嬛嬛,默认了她的话,便不再多言。公冶嬛嬛随后又看向赫连嘉露与空临,说道:
“妹妹应该已经知道公冶家的事情了。”
“嗯。”赫连嘉露点点头,说,“我相信此事一定是有人借题发挥。”
“然而无论真相如何,皇上已决心定罪,如若不是俞将军秉承三皇子的意思、违抗圣旨相助,此刻师兄也已被皇上下狱,只怕整个公冶家再不会有一人幸免。”
“原来这位就是骠姚将军啊。”赫连嘉露视线转向俞冠军,说道。
“回郡主,正是末将。”俞冠军与赫连嘉露对视一眼,拱手行礼道。
“不想皇上对公冶家竟会如此决绝。那么姐姐此番作何打算?”
“还好入城查得不如出城严,这一次我们是打扮成传递奏报的驿卒而混入城中。我和师兄计划先将我爹救出来,再从长计议。弓箭世家向来忠于国家、忠于皇上,但不会是愚忠,我不能看我爹白白送命。”公冶嬛嬛顿了顿,又道,“妹妹初来维都时与大皇子一行发生摩擦的事,我和师兄有过听闻,听说妹妹身边有位高手,今日得见就已证实不虚此名。现在公冶家四周有重兵把守,凭我三人之力,恐怕连大门都难以得进。所以我想请妹妹与这位耶律兄助我们一臂之力。”
“我帮姐姐这个忙。”赫连嘉露浅笑说道,转头与空临交换一个眼神,见空临也有此意,便更无所忌,“我与临哥哥和俞将军在外引开守卫,姐姐和何营主伺机救出公冶伯父。”
“多谢郡主。”何其狂看到了赫连嘉露的坦率与真诚,不由心生信赖,而由衷说道。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俞冠军眼见两家的结盟,心中最是欣喜,堵辙交办的任务似乎不难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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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公冶家院子四周,几十名守卫正严密看守,谨防有人进出院落。其中正门前的守卫有二、三十人。空临和何其狂交换一个眼神,而后就与赫连嘉露和俞冠军冲至正门前,作出要硬闯的架势。
门前守卫看见三人蒙面打扮,自然全力相拦,然而普通的守卫怎么会是空临与俞冠军的对手,不多时已有抵挡不住的趋势。附近的守卫闻风前来增援,侧墙外的戒备一时松懈,何其狂与公冶嬛嬛便趁势跃过墙头进入院内。
两人直奔公冶布的书房,一路并无阻碍,然而推开门,房间内的景象却把两人吓了一跳——只见公冶布正躺在房间中央的地面上,脸上一副痛苦的表情。
“爹,您怎么了?”公冶嬛嬛急忙在公冶布身旁蹲下来,和何其狂同时拉下蒙面的面纱。
何其狂则从公冶布身后扶起他,把他的身体靠在自己身前,面带焦虑道:
“师父,他们对您做了什么?”
公冶布听见公冶嬛嬛和何其狂的声音,努力睁开双眼,眼中先是一片不能置信的神情,随即又闪过一抹欣慰,声音很轻地说道:
“傻孩子,你们偷偷溜回来做什么。不过在我死前,能再见你们一面,真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