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戚梵看着仍在逞强的墨岚荟,心中有些心疼。
“与你无关的。都尉大人,已经帮了很大的忙。再说,若是没有你派人保护,我和剩余这一百乡亲也就不会逃过此劫。我还没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虽然我和家公子未曾正式拜堂,我心中却已将他视为夫君看待,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留下,为家公子和世伯守丧。”
“只是正逢战乱年月,丽城这边城之地始终不安全,我想接你前去边关暂住,在那里你一样可以为他们祝祷祈福。”戚梵看着墨岚荟,真诚地发出了邀请。
“边关和这里有什么区别呢?同样都是两国战场。”墨岚荟一边说,一边用摇头的动作表达了婉拒之意。
“有一点不同。我人在边关。”戚梵看着墨岚荟略显迷茫的神色,接着说道,“你在丽城,发生什么,总要有消息传递的时间,我毕竟鞭长莫及。而你在边关、在我眼前,我可以在第一时间用生命保护你。”
“为什么……”墨岚荟自知与戚梵相交尚浅,一时只觉无法承受戚梵的重诺。
“我给你一个理由,你就愿随我走吗?”戚梵说着,不等墨岚荟反应,便又说道,“你的祖母是先皇时期的长公主,而我的祖父是被削过爵又恢复亲王身份的霁王影泛,算起来,你是我妹妹。”
“难怪都尉大人在恒都时和我们兄弟姐妹都很亲近,如今对我也是照顾有加。”
“你还叫我都尉大人?”
“是都尉哥哥。”
“我已经把实情告诉你了,你不会拒绝了吧?”
“你可以再允诺我两件事吗?”
“等战乱结束,我一定送你回来,到时是留在家府还是回恒都都由你定。”戚梵心下几分了然,说道。
“这是一件事。”墨岚荟点了下头,又道,“第二件,请你也像守卫边关一样守护丽城这里的百姓。”
“我已经命先前抵达的兄弟们和随我而来的三千士卒都留在丽城御敌了。”
“这样就再好不过了。”墨岚荟总算有些高兴起来,卸下心中的负担说道,“边关战事紧张,统帅不能长期在外,明日一早我就跟都尉哥哥回边关。”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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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八,易国皇宫景皇的议事殿内——
景皇刚差了人宣召四皇子岫曜觐见,在等待其前来之时,景皇闲来无事,便兀自思索着五公主琇燕的提议:
“父皇是在为派至战前与恒国轻车都尉再战的人选而犹豫吗?大哥、二哥都已经有能力为父皇分忧解难了,父皇怎么不考虑一下四哥和六弟。”
琇燕的话在景皇这里自动已把六皇子岫煊过滤掉,因为皇后正病重,此时无论如何也不能调派岫煊前往战场。
景皇当然不曾想过,琇燕“无意间”的提议其实是岫曜授意她进言的,也就更没有意识到岫曜的争位之心。景皇当前忧虑的,只是岫曜有没有能力击败恒国那个颇具才能的轻车都尉。
不多时,岫曜闻召而来,俯身向景皇行礼道: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
“谢父皇。”
“听说你每日都坚持到皇后宫中请安?”景皇没有直接进入正题,而是先与岫曜闲话家常说道。
“是的。母后凤体欠安,儿臣虽不是母后亲生,却也担忧母后的病情,是以每日像给母妃请安一样前去看望母后。”岫曜回答道。
“唔,难得你是个孝顺孩子。”景皇微微点头道。
“父皇,母后近日的病情如何?”
“还是老样子,恐怕……”时日无多……景皇在心里默默道。
景皇与皇后是少年夫妻,多年来一直相敬相伴、感情深厚,皇后在景皇心上有着相当的分量。因而连日来,景皇难免愁容不展。
“儿臣心中有个想法,不知道是否可行。”岫曜不动声色地撒下鱼饵。
“说来听听。”景皇眼中闪过一抹希望。
“母后生性节俭、贤良淑德,于父皇有内助之贤,于百姓有典范之美。儿臣敢问父皇,母后是否担得起一代贤后之称?”
“这是当然。”
“既如此,儿臣恳请父皇破例大赦天下,以为母后祈福。”
“眼下药石无用,这也不失为一个权宜之策。”景皇有些乏意,便对岫曜说道,“此事朕就交给你办。”
“儿臣遵旨。”
“岫曜,你今年有十八岁了吧?”景皇话锋一转,道。
“是。”
“朕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随先皇出征过两次、打过一场胜仗了。”
“父皇英勇神武,儿臣只盼能得父皇几分,便可为父皇分忧。”
“若是此刻有机会让你出战,你打算如何?”
“论天赋,儿臣不及诸位兄弟,所幸还算勤勉用功,兵书亦曾读过些许。儿臣知道,率兵打仗不同于纸上谈兵,实战之中事态变幻莫测,战机稍纵即逝。唯有头脑清晰、知人善用、在实战中总结经验并及时应对,方能不负父皇所望。”
“朕给你点兵一万,派你前往西面战场增援,与恒国轻车都尉戚梵对战,你可有畏惧?”
“儿臣无惧。父皇寄望儿臣,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为父皇南征之路扫平障碍。”
“好!你向你母妃辞行后,便回府做些准备吧。明日一早,朕为你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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