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定光佛圣诞日。
原涵和婵儿在大雄宝殿前各自(分隔符)焚香三炷,将燃灯佛殿的灯烛点亮,走入千佛阁礼拜的时候,般若刚好来请两人前往奕深的禅室小坐。其间,原涵有意支开婵儿,询问奕深道:
“奕深大师,晚辈有一件事想向您请教。”
“施主请说。”
“月儿前些年因为一次情绪上的冲击,封闭了自己的记忆,晚辈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她记起从前的事情。”
“相信施主已寻访过名医,应该也有所了解,这类与外伤无关、只因为自身因素造成的失忆,若想恢复,全在于失忆者本身。”
“那么若是她潜意识里始终逃避,就很可能一直都……”
“不错。”
“除此之外难道没有任何办法么?”
“有一个方法,也许可行,但是会伴有一定的风险。”奕深看着眼神忽然一亮的原涵,说了下去,“如果让小施主经历同她失忆时发生过的同样的事情,在四周情境与深层记忆的共鸣下,或许她会想起什么。只是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受到更为严重的刺激。所以施主务必要考虑清楚再做出决定啊。”
“是,晚辈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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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八——
经奕深亲自治伤与调养身体的南影苏醒了。他用右手撑住床铺,左手抚上胸前隐隐作痛的伤口,缓缓坐起身来。
屋内陈设简单,桌案上摆有一炉檀香。窗外一棵参天大树挡住了太阳,可仍有几束阳光透过松叶的缝隙照射进屋里。房屋四周一片平和的景象。
正在南影眯起眼享受这份静谧的时候,一位年轻僧人端着食盘走进了房间。
“施主,你醒过来了。”来人注意到南影,将食盘放在桌案上,笑起来说道。
“你是……”
“小僧随缘,奉师父奕深大师之命,照顾施主养伤期间的饮食。师父说过,南影施主上一次来寺里,是悠然师兄负责接待的,不过师兄帮方丈师伯办事去了,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呢。”随缘说着,指了指桌案上的食盘,“施主三日都没有进食了,小僧特意让厨房准备了米粥和几样清淡的斋菜。”
“不知奕深大师现在何处,在下是否方便和大师见一面?”
“师父在闭关,恐怕短时间内都无法会见任何人。师父嘱咐小僧说,如果南影施主是想道谢,那么小僧便带施主去见把施主救回寺里的人;如果施主不堪江湖事所扰,想多住一段时间,那么施主可以一直在这房间住下。”
“……”南影闻言,陷入了沉默。
“施主起身之前,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多谢随缘师傅。”
毕竟足足三天都未曾进食,初醒时虽然没有什么感觉,可此刻南影着实感觉饿了,只一盏茶时间,就将粥和斋菜吃了个干净。
随缘在一旁善意地笑了笑,说:
“施主胃口这样好,想来身体很快便无碍了。”
“唔。”南影也难得露出个笑容,说道,“劳烦随缘师傅代为引路,在下想见一见救在下回来的人。”
“好的,施主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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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随缘引领南影找到黄峰,对黄峰点点头,然后为南影介绍道:
“阿弥陀佛。施主,就是这位施主背你上山来的。”
“谢谢这位兄台相救之恩。”南影向黄峰拱手说道。
“相救之恩不敢当,在下只是听从公子的吩咐办事,而且最初发觉有人受伤的,是月儿姑娘。”黄峰说着,往身侧的厢房看了一眼。
“那么可否让在下当面向公子致谢?”
这时,在房间内已听见外面动静的原涵让婵儿打开了房门。
“随缘师傅,还有这位公子,我家公子有请两位进来喝杯茶。”婵儿说。
“多谢施主一番好意,只是小僧还要做功课,就不打扰各位施主了。”随缘说。
“既是如此,随缘师傅请自便。”
“小僧告辞。”
目送随缘离开后,婵儿手指厢房里间的方向,又说道:
“公子请。”
南影略一点头,便跟着婵儿走进房间。
“多谢公子和姑娘仗义相救,在下感激不尽。”南影对坐在桌案旁的原涵和在原涵身边站定的婵儿微微躬身,说。
“举手之劳而已。若论及言谢的话,还是全赖奕深大师帮你疗伤。”原涵示意南影坐下,而后说道。
“公子请用茶。不过因为茶水有些许的解药性,公子还是少饮为妙。”婵儿为南影斟一杯茶,奉至他面前。
“唔,有劳姑娘。”南影端起茶盏,浅饮一口,又放下,“公子的气质不凡,门外几人皆非平庸之辈,这位姑娘也是这般蕙质兰心,想来公子的身份定然不俗。”
“月儿因为失忆才暂时留在在下身边,否则以她的才貌,怎会是屈居人下之人呢。”原涵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这一点,月儿和公子是彼此彼此。”
“哦?”
“且不说公子和奕深大师是旧识,就是公子的谈吐、惊人的求生意志、乃至重伤初愈便气息毫不凌乱的这份身手,难道都不足以证明公子并非一般人么?”
“让公子见笑了。”南影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在下若真如公子所说,又怎会被人伤得只剩半条命,差一点便曝尸荒野。”
“身份有时候并不等同于荣耀,反而是一切风险的源头。有人视公子为眼中钉,自是因为公子的身份地位对他产生了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