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我还是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在下连涩谷四杀手之二,章酹。前一夜的两拨劫镖人,一拨是我和谷主,另一拨应该是齐樱和初雪姑娘了。”章酹说着,看向花忘秋,“四娘也并不是未亡人,她是四杀手之四的花忘秋,我们都是要替商秦报仇才掩藏了身份。”
“是我把丁富引到了北院后厨的院落里,不过他那么好色,即使我不勾引他,他看着我的眼神也没打什么好主意。”情绪稍有缓和的花忘秋重新开口,说道,“我们才刚走进北院,他就急不可耐地用他的脏手抱住了我,还想一亲芳泽,我便趁他毫无戒备之时,用商秦的遗物刺进他的身体,令他立时毙命。这个时候,章酹正在我的房间帮我制造不在场证明,我留下了血迹作嫁祸,便回到房间和他碰头。”
“你为了杀他不惜动用美色(分隔符)诱之么?”辛谱谱心底不自觉升起一股怒其不争的火气。
“只要能杀了他,即使搭上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花忘秋神情仍有些激动,对于辛谱谱表面怒气与内心怜惜交加的情感充满敌意,而语气强硬道。
只是辛谱谱并不了解,花忘秋虽然是一名杀手,但内心也有非常柔弱的部分——如对商秦的感情;更有自己的原则——如决不牺牲色相来达到目的。说起来,这一次对丁富的出手,还是花忘秋第一次尝试色相诱人、近距离下杀手,她只是想用商秦的匕(分隔符)首来手刃仇人,而这件事才完成了一半而已。
花忘秋极力平复住自己的心情,抬起眼眸再度凝视齐樱,双目中的光芒愈发寒冷,一瞬间忽然做出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花忘秋蓦地松开双臂,此前被她小心环抱在双臂间的骨灰坛径直摔落在地面,摔裂的碎片甚至有一片划破了她的脚腕。
褚敬衷打量了片刻散落在地的粉末,不十分肯定地开了口:
“这是……面粉?”
“商秦殒命已有半年,我怎会让他的骨灰仍颠簸于世?”花忘秋露出一个悲凉而苍白的笑容,一边轻声说着,一边弯身自摔裂的坛底里小半坛面粉中摸出了一把匕(分隔符)首,说时迟那时快,人已冲至齐樱身前半丈远。
齐樱皱了皱眉,刚想示意涂祯上前接下花忘秋的攻势,却有一道纤影率先挡在了齐樱面前,替她挡住了花忘秋的招式。不用说,这道纤影便是初雪。
“这种人,你还愿意替她卖命?”花忘秋惊道。
“我始终欠小姐一份恩情,我一定要还。”初雪说话间,已缠住花忘秋的动作,和她交手数招。
“曲谷主好像忘了一件事。”齐樱随即眯起双眼,轻笑着看向曲瀚殇。
“唔?”曲瀚殇和齐樱的视线遥遥相对。
“丁富的暗语还有第二个意思,不是吗?”看见曲瀚殇的瞳孔骤然收缩,齐樱忽然放冷了声音命令道,“画邑、卞其、阿渠、晏虚、都安、涂祯,今天叫你们来只有一件事,杀了婵媛公主!”
“是,小姐。”六人领命,没有一分迟疑,便朝婵儿的方向而来。
趁着六人从齐樱身边离开,等候已久的章酹也不加犹豫地顺着墙边抢到了齐樱身侧,一出手便是杀招。齐樱不擅长近身战,当即把章酹引出房间,两人在厢房外的廊道上交起手来。
眼见“流”的六名高手逐渐逼近婵儿,曲瀚殇当先冲上前截住了其中两人,都安和涂祯。辛谱谱稍慢一步,迎上了和他距离最近的卞其。与此同时,卫光潜竟也有意保护婵儿,而拦住了画邑和阿渠,并将两人引出房间,在南侧曲瀚殇房间外的廊道上交起了手。
由于房间相对如此多的人而言实在过于狭窄,章酹所率的侍卫们与褚敬衷和季镖师完全被交手中的曲瀚殇等人阻隔在了房间的一角,而与此相对的另一角落,晏虚却已毫无阻碍地欺近婵儿身前,伸出右手锁向婵儿的喉咙。
婵儿下意识退了两步,脚踝上的铃铛轻响即刻吸引了曲瀚殇的注意,而曲瀚殇已无暇分身。与曲瀚殇一同被铃铛声吸引的,还有距离婵儿不算太远的南影。
在惊悉婵儿的身份后,南影始终处在矛盾之中。一方面,婵儿是南影其母夜国先皇后的至交赫连菱的女儿,而且赫连菱和婵儿母女对南影都曾有救助之恩。可另一方面,婵儿又是重伤袁一强、间接使其离世的漠阁关洲的徒弟,是袁家的仇人。但是“流”和江颜沛与他们身后的略皇,更是暗助略皇之母害死先皇后,并且无时无刻想置南影于死地的人。当婵儿脚上的铃铛声响起,南影亦随之惊醒,对“流”的仇视和对婵儿的亲近感已大过一切,南影再无犹疑,在电光火石间救下了婵儿。
这时候,院落中又传来一阵喧嚣声,却是留凤楼东院的人听见动静跑了过来,这些人虽非江湖中人,但是一心护主外加人数众多,也着实不可小觑,房间内侍卫们正感拥挤不堪,便冲出房间冒雨平息民乱去了。饶是腾出一片空间,房内众人的动作仍是显得施展不开。
江颜沛和曲瀚殇都非常清楚婵儿在两方势力之中将扮演怎样的角色,这也注定了一方欲除之而后快,而另一方却要不遗馀力地保护她。而且撇开这一点,曲瀚殇和略皇、江颜沛与“流”之间更有着无数刻骨铭心的新仇旧恨,如今有了泄愤的机会,自是出手毒辣狠决。婵儿看着这样的曲瀚殇,心中不禁一颤:这些日子她和曲瀚殇的关系随便了许多,一时竟忽略了他的暴戾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