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过于巧合。这不过是根据这两日发生之事,在不考虑凶手自外部潜入且已逃走的情况下的一种可能。何况,如花四娘、袁映南和月姑娘,也并非没有丝毫可趁之机。齐老板无需忧虑。”章迩说到这里,顿了片刻,又道,“各位有什么想法,或是发现了什么,直言无妨。”
“昨夜我曾和一蒙面人交手,今夜又和两个黑衣人过了招,另两人虽未接触,但就我观察,今夜四人均非昨夜之人,而偷袭袁公子的人基本已确定是丁富,故此我猜测:其一,两夜的劫镖者是不同人马,昨夜先有人盗走珠宝玉器并杀害了老贾,今夜又有人觊觎镖箱内是否另有乾坤;其二,若非如此,便只能说明昨夜的蒙面人非劫镖杀人者,亦非暗算袁公子之人,而是别有所图,那么她是杀害若翾姑娘或丁富的凶手的可能性便很高了。”辛谱谱说道。
“若翾姑娘和老贾被杀多少和劫镖之事有些关系,但丁富被杀却有些离奇。首先,他因何会到当时四下并无人的北院去,除非是他趁门口守卫离开时溜出房门,跟踪了什么人,而撞见了不该看见的事情。再一点,丁富对花四娘不轨在先,之后不久,袁公子和月姑娘听到外面动静,很快也走出了房间,却并未见丁富踪影,也未发觉有何不妥,此间时间甚是短暂,凶手动作干脆利落,很难想象是事出突然,没有丝毫计划下的手。”褚敬衷接下来说道。
“三次行踪均不能确定的人有王肆公子和齐老板两个人,但两次甚至只一次不在场的人,却几乎在座每个人都逃不掉。虽说那三人死时留下的血迹相同,但也不排除凶手故意混淆我们视线的可能,三个人一个被剑所杀、一个被暗器所杀、一个又是被匕(分隔符)首直穿肺部而亡,我倒倾向三人被杀可能不是同一人所为。最重要的,还是要了解凶手杀人的动机是什么,才好找出真正可疑之人。”南影分析道。
“若不是丁富被杀时,袁公子和月儿人在西院中,其实袁公子是最有杀死丁富动机的人啊。至今我们还不清楚袁公子与丁富有什么恩怨,不是吗?”曲瀚殇看向南影,心中推敲着其是敌是友。
“丁富每时每刻都鬼鬼祟祟,谁了解他内心真正的意图呢。”南影对实情没有吐露分毫,只是淡淡笑了一下说道。
“我想,我也许知道一点。”婵儿接过话茬,边说边瞟了曲瀚殇一眼,见他眼中没有明显的反对,便又接着说下去,“今早,丁富说过几句奇怪的话语,他说,‘风吹乱姑娘的发丝,乌黑长发随风飞荡,此情此景可谓是令人赏心悦目、目光发直、涎水下落。’唔,又说‘婀娜、姽婳等词都不足以形容姑娘的美妙,如若这世间有何更为契合的词汇,真是叫人至死无渝。’”
“没错,前面那句就是丁富对若翾姑娘说过的话。”季镖师肯定道。
“他总是把这样的语句挂在嘴边,我觉得不单纯是出于对女子的恭维,他来留凤楼仿佛是要找什么人的,而且对方应该是女子,这几句很可能是暗语一样的讯息,凶手杀人的动机或许与此相关,更甚至那女子也许便是杀死某一个人的真凶。只可惜,我只记得这两句,还有两句却一时间记不起来了。当时有两位侍卫大哥也在旁边,不知道你们是否想起什么?”婵儿目光在负责看守丁富的两名侍卫面上扫过。
“我只记得丁富是说过一些轻浮的话,但是具体说的什么,真是想不起来。”其中一人说道。
“是啊,他好像说什么春光明媚……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了。这种轻薄的言语,会是内含深意的暗语?”另一人也是目光迷茫道。
曲瀚殇听婵儿只重复了丁富的部分话语,登时便明白了婵儿的心思,她竟是要通过这暗语引幕后之人现身,由此曲瀚殇的嫌疑当可开脱,婵儿自己却陷入了危险之中。曲瀚殇顷刻间已思索到了此后几步的发展与应对之策,确定局面在掌控之中,便配合婵儿所想,有意诱导着事情的走向说道:
“我倒认为丁富这暗语最终不一定是想传达给女子,只不过暗语本身暧昧且轻浮,才适合对女子说出口。其实丁富对若翾说的话,很可能初雪和齐老板都会知道,而他对月儿说的,又定能传入我耳中。再者,丁富初见若翾时,季镖师也在一旁听到了个大概,并在稍后时候将情形告知了我们每一个人。至于向月儿吐露更多,丁富当时行动并不自由,遇上谁便说给谁听,以期这番话语无意间能传到他的目标那里也不一定。毕竟除了了解怎样破此暗语的人,外人一般很难理解其中的深意。不过若是月儿能一字不落地想起丁富说过的全部,那么集合在场众人的智慧,要揭破其中的奥秘也许也容易。”
“想不到短短两日间竟闹出三条人命,甚至直到这一刻仍找不到三起命案的凶器,更枉论是凶手了。章某实在是惭愧。”章迩脸上表情充满歉意道,“为免凶案再起,今夜烦请各位均留在大堂之内,避免一个人落单而给凶手可趁之机。待明日天亮,章某便将死去的三人先行运回郡丞府,并请郡丞大人亲自主持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