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天与南宫烈不同,他对陆孤帆的说法并不相信。
在他看来,白虎堂地处江东,岂有佛门弟子来这里杀人的道理,陆孤帆此言分明是大言欺人。
至于吴惊涛催动魔门法器一事,他更不放在心上,魔门历经千年传承,又屡遭灭顶之灾,不知有多少功法、武技流传出去。要说会几手魔门武技就是魔门弟子,那普天下的魔门弟子未免也太多了。
只不过陆孤帆身份既高,修为又强,他也不便直接驳斥。
沈崇天沉吟片刻之后,方才说道:“陆老,您老所言自然极有道理。只不过此事既牵扯到魔门,又牵扯到一条学员的性命,按照咱们白虎堂的规矩,白城作为当事人之一,身上的嫌疑绝不能轻易消去。”
陆孤帆微微一笑,说道:“依沈副总管之见又当如何?”
沈崇天说道:“按照以往惯例,应当将他逐出白虎堂,严加看关起来,待洗去嫌疑之后,明年再重新入学。”
南宫烈怒声喝道:“姓沈的,你好毒的心计!”
沈崇天冷哼一声,也不理他。
陆孤帆摆摆手道:“不要这样,这么做委实有些重了。”
沈崇天问道:“陆老的意思是?”
陆孤帆说道:“这样吧,先将白城从正式学员名单中剔除,暂时列为旁听学员,待洗清嫌疑后再录入正式学员名单,这样一来不违背堂中规矩,二来不耽搁他进修研习,如此一来,岂不两全其美?”
沈崇天目光闪动,说道:“陆老说的不错。”
陆孤帆接着说道:“至于严加看管么,你俩就不要操心了,我亲自安排人看管。”
沈崇天一怔,双目直视陆孤帆,半晌之后,方才低头说道:“就按陆老说的办。”
陆孤帆笑道:“既然如此,此间事就交给你来处理了,切记不要声张!你们两个也是,万万不要把此事说出去,一面引起营内惊慌。”
三人一起点头。
诸事已毕,陆孤帆身形纵起数丈,腾身而起,凌空虚渡,向小镇方向飞去,须臾之间已消失不见。
南宫烈冲着沈崇天嘿嘿一笑,翻身上马,打马东去。
沈崇天冷冷瞪了白城一眼,飞身上马,径直往外营行去。
白城望着几人远去的身影,长长叹了口气。
南宫灵前来刺杀一事,着实让他有些心惊。他虽然知道碧天院灭门一案的水很深,但也没想到能深到这种地步。历经五十年风雨,幕后黑手依然派有眼线,守在碧天院周边。他与林素还只不过探查一番,便立即引来杀身之祸。
想到这里,他陡然担心起林素还的安危来。不过,他随即又想到五斗米到乃是道门重要支脉,敢去五斗米道中杀人的佛门弟子,天下只怕还不多,这才放下心来。
更让白城心寒的是,此事还牵扯到道门高层与佛门互相勾结之事。
南宫灵说,有道门高层与佛门勾结。他表面上虽矢口否认,但心中已隐隐有些相信,若无极大的势力为南宫灵提供遮掩,以南宫灵佛门弟子的身份,岂能在江南如履平地?
白城想到这里,只觉得有些头疼,使劲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些烦心事都甩在一旁,眼下有一件要紧事情需要处置,万万不能被南宫灵一事搅乱心神。
刚才陆孤帆临行之前,曾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告诉他一句话,要他今夜三更时分,去清水河边、磨盘桥下的一条乌篷船上找一个人。
他心中隐隐有些好奇,陆孤帆是白虎内营总教习,职位还在两位副总管之上,又是炼神宗师,身份更是超然,这样的身份又会秘密安排他做什么事情?
白城怀着满腹疑虑,大步向西方明堂走去,
白城等人全都离开之后。
荒丘之下,清风徐徐,空气忽然如水波荡漾开来。随着水波闪动,一老一少两名道士逐渐闪现身形。
年老道士满面惊诧之色,说道:“他们竟能派来佛门中人!”
年少道士微微一笑,说道:“他们也只有利用佛门中人,才不怕咱们查出来历。”
年老道士皱了皱眉,说道:“那却如何是好?线索岂不是断了?”
年少道士摇摇头,说道:“没有来历就是最大的来历,没有线索就是最大的线索。”
年老道士有些似懂非懂,接着问道:“他们一击不中,势必会再派人来,白城逃得过一次,未必逃得过第二次,长此以往,迟早要丢掉性命,还的师伯出个主意才成?”
年少道士呵呵一笑,说道:“此事我早有打算,你去他一些线索,让他主动去找那些人,化被动为主动。”
年老道士大急,说道:“他有多少本事,能跟那些人交手,岂不是自寻死路?”
年少道士笑道:“你太小看他了,刚才秃驴手中那玩意,就连我也很难毁掉,他却轻松斩为两半,这份本事可比你我都强得多。”
年老道士苦笑说道:“他那点本事,怎能与师伯相比,还不是仗着手中长剑。”
年轻道士微微沉吟,说道:“我刚刚才发现,长剑柄上刻着‘北冥’二字,难道是传说中的北冥剑不成?”
两人正说话,远处马蹄声想起,一队士兵纵马向荒丘敢来。
年少道士袖袍一挥,空气如水波一般,微微荡漾,两人身形再次隐去,就此消失不见。
在明堂的大门西侧,有一面告示墙,青砖做底,白灰为面,清洁朴素。
告示墙上面贴着一张黄色榜文,榜文上密密麻麻写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