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上午,清机道人得到消息,带着道童九如来到白城所居的跨院内,一进大门,便见到白城神采奕奕正在练武,连忙上前说道:“施主大病初愈,怎能如此辛劳,还是多多休息。”
这些日子,清机道人不辞辛苦,每日亲自来烧水煎药,白城虽是装病,却也十分感激。
白城见清机道人进门,连忙收招,抱拳说道:“连日蒙受道长厚爱,白城感激之至。”
清机道人连连摆手,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今日施主病体初愈,贫道在花厅设下素斋,为施主庆贺一番。”
白城拱手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来到花厅,白城见这一席素斋,色香味俱佳,不由食指大动。
清机道人又抱出一坛素酒,两人在花厅边吃边聊,道童九如在旁侍候。
聊了一会,白城微微有些醉意,忽然停箸不食,从胸前掏出一面古镜,说道:“道长连日苦心关怀,白城无以为报,少时得的这面古镜,乃是道门古物,今日将此镜奉归道门,以鉴你我相交之谊。”
清机道人也不推辞,信手接过此镜,只见此乃前朝古镜,背面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顺阴阳方向铸造,整面镜子由青铜杂以精金铸成,虽历经千年仍然灼灼生辉,不由赞道:“果然是一面宝镜!”
看了一会,清机道人将古镜递给道童九如说道:“将镜收好,把我抄那本《雷声普化万物生灭经》拿来。”
道童九如接过古镜转身离去,不多时,手捧一本经书,奉给清机道人。
清机道人接过经书,摩挲封面良久,抬头看着白城,正色说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贫道今日托大,称你声贤弟,有几句话想要赠与贤弟,还望贤弟不要恼怒。”
白城起身深鞠一躬,正色说道:“道长有言请讲,小弟洗耳倾听。”
清机道人将经书双手递给白城,说道:“常言道,白发如新,倾盖如故。白贤弟,你我相交不久,我却知贤弟身在红尘,心向大道。不过,道法万千,大道一条,这部《雷声普化万物生灭经》乃是贫道少时所学,多年来废寝忘食,须臾不敢松懈,苦心钻研之下,也有些心得,此本经书乃是贫道根据原本誊录而成,并将心得体会附录在后,贤弟若是有暇,不妨品读一二,或许略有所得。”
白城接过经书,瞧了一眼,问道:“小弟自幼也曾苦读道门经典,却未曾听过这《雷声普化万物生灭经》,不知这是那位前辈所著。”
清机道人放下手中酒杯,起身取了净水漱口,又向东方拜了三拜,方才说道:“这部经书非同小可,乃是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感世人辛苦,为渡世人超脱所著,若能通达此经,便能斩妖除魔,脱离世间苦海,乃是我道门真传,贤弟切莫等闲视之。”
白城将经书贴身收好,说道:“道长厚爱,小弟惶恐之至,只是心中还有一事不解,实在是不吐不快,还望道长释疑。”
清机道人说道:“贤弟有话请讲。”
白城放下手中果酒,双眸直视清机道人,说道:“小弟心中还有个疑问,道长身在道门多年,可曾听说过‘黄天道’三个字?”
白城话一出口,道童九如脸色一变,张口似要说些什么,却又强行忍住,只是用眼不住的看清机道人。
清机道人听到白城问话,面色不变,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我还以为是何事,不瞒贤弟,黄天道之名,贫道不但听过,说起来,贫道也算黄天道中人。”
白城在来青羊府的途中,听那位雄壮老者说过黄天道不是好人,前几日又见那黄脸道士行事卑劣,心中已经认定黄天道不是什么好路数,便打算离开九仙观之后,再暗中查访黄天道一事,但连日与清机道人交谈之下,感到此人心胸、谈吐都非常人可比,再加上前些日子亲耳听黄脸道人说清机道人与他并非一路,故此想要寻个机会,直接向他打探黄天道的消息。
不料,今日问题,清机道人竟然承认自己是黄天道中人,白城不由大吃一惊。
只是清机道人虽然承认,面上却无半分隐秘被揭破的恼怒。
白城见他面无异色,便也稳住心神,说道:“原来道长也是黄天道中人,不想贵派中也有道长这样的风雅之士,倒是小弟眼拙了。”
清机道人闻言微一皱眉,说道:“听贤弟的话,似乎对黄天道有所误解,却不知贤弟对黄天道了解多少?”
白城说道:“只是略有耳闻罢了,不瞒道长,贵道风评似是有些不佳,贵道有位道长,小弟也曾偶遇,对他的人品却是不敢恭维。”
清机道人微叹一声,说道:“黄天道之事说来话长,我道门传自上古圣人,千万年来,开枝散叶,门人无边,只因其中鱼龙混杂、泥沙俱下,难免有不肖之徒混入其中,故此我道门前辈决定单开一脉,律令天下道门,这一脉便是黄天道。”
白城问道:“依道长所言,黄天道既律号令天下道门,应当名重天下,无人不知才对,却不知为何小弟在江湖上从未听过此道?”
清机道人说道:“黄天道只在道门之中收取弟子,其名也只在我道门中传播,故此在江湖上名声不显。”
说到此处,清机道人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若是我所记不差,如今陈国第一大派丹霞派掌门也是我黄天道中人。”
白城一怔,说道:“丹霞派乃是陈国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