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看着房门前那两个正在做斗鸡状的男人,晏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原来所谓的同性相斥就是这么一番情形。好在自己早有先见之明,提前就分别对他们做了足够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此刻才不至于出现拳脚相向、血流五步的镜头。
“先别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了,都进来再说吧。”她扔下这句话后就转身回到客厅里坐下。
沙迪刚一进门就性急地开口嚷嚷着:“小妹妹,我坚决反对让这个警察陪你去德黑兰!”
“为什么?昨天我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他现在是我的私人保镖,当然是我去哪里他就跟去哪里了。”
“为了你的安全,我当初是同意让他以私人保镖的名义继续保护你,可是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过分了!他竟然不允许我让助理为我们订去伊朗的机票,更荒唐的是,他还不允许我的下属跟我一起回伊朗。他这样故意针对我,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先前没能成功地诬陷到我,就索性把我的人都当成警方的怀疑对象?”沙迪情绪激动地指控兰斯。
晏菲瞟了一眼兰斯,他从进门后就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表情阴郁。
“咳,沙迪,我想兰斯警官这样做只是出于谨慎,并不是故意针对你和你的下属。他是担心我要去伊朗的消息被那些仍然想伤害我的人获悉,所以想尽量减少知情者。”
沙迪倒不是一个完全没有脑子的人,听晏菲这么一说,他马上意识到情况应该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妹妹原来还处在危险之中,绝不能再因为自己这方面的失误而连累到她。想到这些,他的脸色和缓下来,爽快地说:“小妹妹,你说的对,我们必须把你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好吧,我会按照兰斯警官的要求去做的。”
晏菲看着兰斯一笑,等他发话。
兰斯严肃地说:“沙迪先生不但不可以带任何人同行,还绝对不能将我们要回伊朗的消息告诉任何人。这次回伊朗的行程由我全权负责,从现在开始,两位的所有行动都必须事先征得我的同意。”
沙迪痛快地点了点头,“没问题,我这就回去把我的人都打发走,告诉他们我还要在奥地利多呆上一段时间陪我的小妹妹。”
送走了沙迪,晏菲有些不高兴地问兰斯:“本来一、两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的事情,你为什么非要惹我哥哥发火呢?”
兰斯漠然耸了耸肩,“我倒是想对那头犟牛解释,可是他根本不让我说话,非要拉我来找你评理。”
“那一定是因为你这次坚持要参与奥地利警方对他的侦讯,把他给得罪了。我早就对你说过,我哥哥是清白的,穆萨的所作所为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可你就是不相信!是不是所有当警察的都像你这么多疑啊?”晏菲的语气中带了明显的不满。
兰斯其实早就想到,那个花孔雀一定会为侦讯的事报复自己,可没料到的是,他竟然会直接跑到晏菲面前告自己的黑状,真不是个男人!
三天前的那个晚上,巴瑞被击毙后不久,奥地利警方就赶到了现场。仍在昏迷中的沙迪被送进了医院,好在他中毒不深,没有生命危险,经过医院方面的及时救治,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虽然根据手头掌握的资料来看,沙迪应该对其父的罪行一无所知,更加没有参与其中,但兰斯还是请求奥地利警方允许自己参与对沙迪的调查。最终,调查的结果再次证实了沙迪是清白的,只是做了一回被人利用的倒霉鬼而已。
本来,作为专责保护晏菲的警官,兰斯参与查案是无可厚非的。可不知为什么,兰斯和沙迪两人就仿佛是天生的冤家对头,彼此看对方都极不顺眼,而且在问讯时,兰斯又很不客气地问了一些稍显敏感的问题,极大地伤害了这位大歌星的自尊心,让本就对他心存不满的沙迪更加怀恨在心。
“就是通过对沙迪的问讯,让我们发现了他身边有穆萨的人,所以巴瑞才能将他的动向掌握得一清二楚,并轻而易举地绑架了他。我们并不是对沙迪本人有所怀疑,因而对他的侦讯也都是严格按程序办的,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你们还要对他刑讯逼供了?”晏菲瞪圆了眼睛。
“那也未尝不可!”兰斯冷冷地回答。
“你——你就是一个冷血的法西斯!纳粹!”
兰斯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沉着声音说:“我不是纳粹,我只是一个想保护你的警察。”
晏菲在自己的话一出口后就后悔不已,赶紧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说这样过分的话,其实我明白你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而且我也对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心怀感激。”
“是我先不冷静的。”兰斯简短地说了一句,语气仍很沉重。
晏菲此时已觉察出兰斯的情绪不对头,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他:“巴瑞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为什么你还要亲自参加侦讯?难道是又出了什么别的状况?”
“巴瑞组织成员虽已全部落网,但这个案子牵涉面很广,收集证据和抓捕其他涉案人员的工作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另外,由于涉及到越境作案,在奥地利这边进行的现场取证和审讯嫌犯的事情我当然需要参与,不能完全交给奥地利警方来做。”
“明白了,虽然拍电影时,到最后坏人都被抓了就可以剧终了,但在现实中,这之后其实还有一大堆繁琐的事情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