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似乎比先前行驶的快了些,掠过了身旁的众臣,稳稳的落在了皇城门口。
里玉依旧扶着孟凡下车,期间,不知身边是谁鼻哼了一声。
孟凡回身一看,这不就是那个陈卿,今日他倒是穿的利落,人也精神,许是觉得今日有好戏看,才会如此细细琢磨自己的着装吧?
“孟相!”
此时唤她,并唤的如此亲切的,只有一个孟鱼。
孟凡微微点了点头,孟鱼左右看了看孟凡,立刻关怀道:“今日孟相面色惨白,难不成是身子不妥,若是如此还需好好调理。”孟鱼说罢又闲话了几句孟伯父的家常与孟凡听。
此时孟凡淡淡的笑道:“伯父那是老了,希望看见你膝下有人,早日成婚也是不错的,你且别拒绝他了。”
孟鱼无奈的笑了笑道:“您还说我那,您还不是一样的。”
孟凡点点头,一样是一样,只是里子还是不同的。她想着眼见这就快临近大殿了,身后的里玉也快马加鞭的驶了出去,孟凡轻轻拍了拍孟鱼道:“今日朝堂之上,少说为妙。”
“嗯……?”孟鱼疑惑的看了一眼孟凡,也不在多问。依旧与孟凡一前一后进了大殿。
这日的大殿倒是与平时无恙,只是稍稍寂静了些。
三五成群的大臣们今日也各自站了开,那齐王提拔上来的几人依旧紧紧的靠在一起有说有笑,仿佛与整个朝堂不相干一般。
孟凡绕着整个殿看了个边,却并未见到李敏此人。
这心中极为不安稳,不知敌人如何出招,才是一个猎手最为担忧的事情,孟凡此时正是那个猎手。这高位上的人还未到来,最为让人吃惊的却是……
这金殿外尘封许久的冤鼓彼时却响起急促的鼓声,随士官唤到,有冤!伸冤!
这大殿堂鼓可谓近十余年未曾想起如此强烈的鼓声,孟凡不由看去,只见那阳洋之下一寡衣男子款步而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草民万言有冤倾述。”
万言身上竟是鞭打的痕迹,有的伤口还缓缓的流出红色血液,这就是堂诉的代价,孟凡此时倒是钦佩万言的固执,虽然她有预感这人所告之人必是自己。
朝臣议论纷纷,身旁的两个侍卫举着军棍立在万言身旁,孟凡见那人眼看撑不下去了,便推了推一旁的孟鱼道:“且把他扶起来。”
而不到片刻,那当今皇帝才出了来。
金殿之上他只是微微问了句,“此人所告何人?”
万言咚的一声行了跪拜礼,高声道:“草民所告之人乃为当!今!丞!相!”
此言出孟凡并不意外,此时她唯一还不曾弄明白的就是李敏今何在?这首告堂上,没有李敏的证词,想要告倒孟凡且还许些力气。
那皇帝微微一笑,看了看孟凡道:“丞相可是我朝栋梁,你所告可有证据?”
万言默默的点了点头,道:“殿下大可传召如今金榜题名的三人,问问便知其中蹊跷。”
孟凡上前了一步道:“臣也恭请皇上请出那三人,当堂来个明白,也好一证臣之清白。”她声音不急不躁,如同听闻小事一桩。
那皇帝默默的看了她一眼,身旁的大太监便已经急忙传召而去。
半刻时间一到,那三人齐齐到堂,而与那三人一同前来的还有李敏……
李敏一直不曾说话,只是立在远处。
而这时,皇帝临时出了几个问题与那几人,前面几个简单到孩童都懂的他们尚且答的上来,这后面真正的学问他们却犹如丈二的和尚。
“这怎会是朕大渊的状元,榜眼,探花!孟相你为主考官,你倒是给朕解释解释。”
彼时,万言冷言道:“这三人与孟相关系可谓不一般,自然当是如此,孟相泄题与自家人真是一个好族长,临考勒令已知实情的李敏李大人不可换题,真是一个不劳烦别人的好丞相呀。”
那皇帝头上的珠帘晃得十分厉害,孟凡刚刚上前一步,只听身后的李敏急切的说道:“孟相!”
这时朝臣的目光也顺势转了过去,李敏默默的看了看,一下跪倒了。
这眼含着几滴晶莹的眼泪,声音似如梗在喉道:“微臣有罪,皇上!微臣有罪呀!”
那上回被孟凡一顿说落的陈大人彼时倒是说了话,直指孟凡,一边道出孟凡勒令州府残害少女的命案,一边又将这明摆着的科举舞弊案添油加醋。
孟凡听闻此话便猛地愣住了,命案?她何时有命案在册?这简直算得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陈大人不得口出狂言,我孟凡向来处事明了,何时摊了如此一桩命案,这蹊跷的连我自己都不曾知道,陈大人又从何说起?”
那陈卿笑了笑道:“这首告之人怕是也要说起此事吧!”
万言漠然抬头望去,看着孟凡,道:“孟相可还记得那时送我回客栈之时,所见的妹妹?”
孟凡点头,她的确见到了万言那还未曾成年的妹妹,而此时孟凡也突然明了这万言就是整个局里最重要的一环,她被算计的很彻底,看来还是老姜辣些。
“回皇上,就在昨日草民拟定参孟凡这个奸臣的告书时,我的妹妹就被州府的人带走了,待到今日我才从那州府等到我妹妹一具冰冷的尸身,那州府之人说……是孟相授意!”万言说着手上的青筋都一一爆出。
孟凡此时猛地一回头,望见了就站在她不远处的三皇子顾之炎。
顾之炎冲她的那一笑,即诡异又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