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君子几兄弟闻言一怔,这样的小事,过去这么多天,他们当然记不清了。司徒高原本暗淡的眼神,忽然又闪出光芒来。或许他已经从苏拙的话中,听出了端倪,他大声说道:“没错!那天的确是老三主动要求负责守卫的!”
上官骏问:“可是,这又有什么问题?”
苏拙笑道:“问题就在这里!从我们推测的时间来看,曾门主死后,山上立马就出了事。六君子一齐赶到山腰。这个时候,凶手是没有时间去将作案的那一套工具收拾起来,找地方藏好的。因此,凶手只能随身带着那些皮影、蜡烛,上山御敌。后来大家又都回到曾孟尝的书房禀报,同时发现了曾孟尝身亡,之后又花了大半夜时光来追我。这一段时间里,只有一个人是与大家不在一起的,那就是皇甫松!”
苏拙看了看众人狐疑的神色,又道:“皇甫松之所以主动留下来,目的就是为了处理那些罪证!他负责守卫山腰,随时都可以找个借口离开,悄悄潜回书院,把那些罪证放进司徒高的房间。他知道司徒高从来没有用过那口木箱,便把东西放进去。果然不出他所料,司徒高到最后也没有发现那箱子里的东西,这才敢让我随便搜他的房间。”
所有人看向皇甫松的眼神都变了,有些怀疑,又有些惊讶和畏惧。皇甫松怒道:“苏拙,这根本就是你的猜测。我留下来守卫,难道就是有罪不成?”
苏拙叹道:“你何必再狡辩?我初见司徒高时,就已经听出他有南方的口音。而那皮影戏在唐时发展兴盛,但也仅仅局限于关中、北方一些市井艺人中。司徒高一个南方人,又是整天只知道读书的儒门弟子,怎么会知道这些北方的玩意儿?更不会屑于学习这些奇巧淫技!皇甫松,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就是出生在关中一代吧?”
六君子互相之间当然非常熟悉,苏拙话音一落,东方笑忽然惊呼道:“三哥,难道……难道真是你!”
皇甫松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口中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司徒高冷然道:“皇甫松,我们六人当中,只有你是甘陕一带的人士,你有什么话说?”
他已经不再称呼皇甫松为师弟,显然心中对皇甫松愤怒、失望至极。皇甫松望着几个师兄弟,原本敦厚的汉子,忽然脸上带着一丝凄惶。他颤声道:“二哥、四弟、七弟,我……我……我也是没办法……我真不是故意的……”
众人却都不愿意搭理他,眼神中颇有些不屑和愤怒。相比昨天发现司徒高是凶手,皇甫松的行为更让他们寒心。方白石冷声一笑,将司徒高的锁链解开,道:“皇甫松,既然你已经认罪,还等我动手么?”
皇甫松望着那黑黝黝的锁链手铐,不由得倒退两步,颤声道:“不……不……”
苏拙上前一步,沉声道:“皇甫松,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不是出自你的本意。现在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只要你把幕后的主谋说出来,还可以减轻一些罪孽!”
皇甫松茫然望着苏拙,一时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方白石道:“皇甫松,你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不如把一切都交代了,或许还可以将功折罪!”
皇甫松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大声道:“好好……我说我说……教我这么做的是……”
他话刚说了一般,就听“嗖——”地一声,一物破空射来。苏拙心一沉:“暗器!”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叮”地一声脆响,两枚铁器忽然落在地上。众人看着地上的铁镖,只觉莫名其妙。正出神间,“嗖嗖嗖——”至少三四枚飞镖一齐射出。
苏拙回头一看,就见飞镖闪烁着太阳的反光,划出几道轨迹。这些飞镖打着旋儿,分别打向不同的方位。
只听“叮叮——”两声,两枚飞镖再度被打落,而第三枚飞镖却再无阻碍。只听“噗”地一声,皇甫松忽然双手捂着咽喉。他指缝间鲜血止不住地向外喷涌。皇甫松瞪着双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这一番变化,只在电光火石之间,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原本以皇甫松的武功,躲过这一枚飞镖应该是不成问题。可是他罪行暴露,心神慌乱,竟没能察觉暗算。
这一下儒门里顿时炸了锅,竟然有人公然在他们眼皮底下杀人,这让一向爱面子的儒门弟子大受其辱。东方笑忽然大声道:“恶徒还没走远,追!”
他们刚要动身去追,苏拙忽然把手一抬,喊道:“慢!”
众人一愣,不由得停住脚步。苏拙虽不是儒门中人,但见识了他方才的手段,心里都觉得苏拙让他们停下来,一定自有道理。
东方笑问道:“苏拙,你做什么?”
苏拙始终盯着地上,皱着眉头,缓缓道:“不用追了,凶手还没走!”
众人吃了一惊,难道那凶手就在这些人当中?只见苏拙从地上捡起几枚钢镖。原来方才听见三声脆响,竟是有人以暗器打落凶手的暗器!
方白石从皇甫松喉间拔出一枚钢镖,只见这钢镖成星形,五个角都有利刃。苏拙将手中的钢镖拿出来一映证,果然见他手中正有三枚没有射中人的星形钢镖,另有三枚圆乎乎的物事,原来是三枚铜钱。
众人不由得惊呼出声,以暗器射暗器,本已不容易,更想不到这暗器竟是几枚铜钱。
方白石道:“苏拙,你为什么说凶手还没走?”
苏拙道:“咱们这里有这么多高手,有谁能偷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