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梅忽然到来,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卫胜双眉一挑,由于方才曲梅射出那一剑,一时有些猜不透其中的道理。他冷然道:“是你!”
曲梅似乎并不想与他多说,双手一分,阳光下可以看见她指尖缠绕的琴弦闪着寒光。她沉声道:“卫胜,如果我要杀你,现在你绝对躲不过去!”
卫胜心中一凛,曲梅的话没有错,如果方才她执意要杀自己,自己站在这树干上,绝不可能躲得过去的。他眼珠转了转,忽然笑道:“曲姑娘,你这是作甚?咱们是友非敌,你要对付的,也该是苏拙才对!”
曲梅冷冷道:“我只数三个数,如果你不走,我就出手!”
卫胜眼角颤抖,怒道:“曲梅,你莫非真把自己当成了卫秀的手下不成?”
“一!”
卫胜已经明白,曲梅竟真的要救苏拙卫秀两人。眼看着苏拙卫秀终于要死在自己手上,卫胜如何甘心就这么走了?他怒道:“曲梅,你疯了不成?你背叛了望月楼,难道你以为卫秀还会放过你么?”
“二……”曲梅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卫胜的话,眼神中依旧是冰冷的神色。
卫胜一动也不敢动,怒吼:“曲梅,你就算杀了我,我在临死之前,也一定会把他们两人踢下去!”
“三!”卫胜的威胁对于苏拙来说有用,但对于曲梅来说,好像一点意义也没有。她似乎根本不在乎苏拙卫秀的性命,只是想要对付卫胜!
她三声已经喊过,一刻也没有犹豫,手中钢丝“簌”地激射出去。卫胜也没有犹豫,他看见曲梅的眼神,就知道她并不是开玩笑的。她绝对会不顾一切地出手。而他是绝不可能与苏拙同归于尽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日后机会多得是,卫胜念头转过,猛地跃上山崖。他的脚步刚离开树干,钢丝一端已经钉在了他方才站立之处。
卫胜不由得出了一阵冷汗,瞪着曲梅,恨恨道:“好!你很好!”说了两个好字,当即腾身而去。
强敌退走,曲梅这才松了一口气。方才万分紧张,此刻心神一松,曲梅不禁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手捂着胸口,剧烈喘气。
段丽华看着她,冷然道:“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她当然知道曲梅反叛一事,更知道若不是曲梅,卫秀也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步,因此言语间充满了敌意。
曲梅没有说话,而是走到崖边,慢慢挪到树梢。苏拙已经支撑许久,随着肩头鲜血流淌,体内的力气也似乎随之流逝。曲梅抓住苏拙手臂,两人一齐用力,终于爬上了树干。过不多久,苏拙又将卫秀拉了上来。
终于脚踏实地,卫秀双腿一软,瘫在地上。段丽华喜极而泣,与卫秀抱头痛哭。
苏拙为洛谦调息一阵,止住了伤势。忙完一切,他这才起身向曲梅道:“多谢!”
曲梅微微一笑,笑容中满是落寞。她向卫秀看了一眼,一言不发,向山间小道而去。刚走出几步,忽然前面冒出几个黑衣人拦住去路。
曲梅面色一变,急忙回身,折转回来。谁知来的路上,也出现几人。
苏拙见此情形,顿时明白过来。一个白衣胖子摇着小扇,上前笑道:“曲梅,看你还往哪里跑!”
曲梅面不改色,眼神警惕地盯着他,思索着逃生之策。
苏拙忽然上前道:“白掌门,好久不见啊!”
那白衣胖子,正是当年在大漠见过的白陀。后来卫秀组建望月楼,苏拙却一直没见过此人,差点将他忘了。想不到今天又在此见到,只是不知他如今是什么身份,甚至不知他到底还是不是望月楼的人。
白陀一见苏拙,忙满脸堆笑:“原来是苏先生,失礼失礼!”
他本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腆着肚子行了一礼,低头蓦地看见卫秀,微微惊讶,道:“尊主原来在这里!”
卫秀面色尚有些苍白,但已经恢复了镇定。她点点头,道:“白堂主,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苏拙暗暗点头,白陀果然还是望月楼的人。只是卫秀竟然称他为堂主,而在下三门中,似乎已经没有他的位置。难道,白陀竟是望月楼中上三门中某一楼的堂主?
他知道望月楼中上三门极为神秘,就连他也不知道到底上三门有哪些人,到底做些什么。想不到白陀这个看似百无一用的人,竟凌驾于花绵仙子,位居上三门!
白陀躬身道:“尊主,我此来专门为了捉拿楼中叛徒来的!”
他说话间,眼睛始终盯着曲梅。卫秀也看向曲梅,眼神复杂。白陀接着道:“属下听说楼中变乱,花绵、吴萧都已经赶到。我恰好在附近,便率队赶来。”
他们都不知道,这消息是苏拙传出去的。幸好卫秀积威犹在,众人对她又很忠心,这才行动迅速,将一场祸患消弭在萌芽。而追赶曲梅的那几个黑衣人,竟都是血刺楼的人手。
他们虽然是聚义山庄旧部,但归顺卫秀几年,早已认她为主。因此曲梅虽然想借着他们的力量,竭力维持望月楼稳定,仍然徒劳无功。
曲梅见走投无路,警惕地双手蓦地垂了下来。她凄然一笑,对卫秀道:“成王败寇,我输了!”她说着,向悬崖迈出了一步。
卫秀忽然喊道:“等等!”
曲梅回头,眉间有些疑惑:“难道你连最后一点尊严也不打算给我么?”
卫秀道:“你欠鬼隐的情,都还清了么?”
曲梅一怔,没想到卫秀居然会问这个。她茫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