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苍竟然自己急死了,倒让众人吃了一惊。苏拙细细回味万苍方才那句话,只觉“岳阳王”三个字十分耳熟,可是一时又记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怀善合十叹道:“阿弥陀佛,想不到他竟这么死了。那他到底为何害死云、王两位施主,岂不是永远不可能知道了?”
苏拙摇摇头,说道:“王百山和云深不是万苍害死的。”
众人又是一惊,奇怪道:“怎么万苍又不是凶手了?那到底谁才是凶手?”
苏拙道:“万苍只不过想劝服王百山和云深一同谋划一件大事,他没有理由害死这两人。他甚至不想见到两人比武伤了和气,因此在二月初一那天还去劝了两人一句。只是后来王百山和云深双双暴毙,打乱了万苍的计划。但同时他就想到顺势消灭王、云两家的势力,从此这河南武林就数擒龙帮势大了。”
“因此万苍才会先偷走他与王百山的书信,消除原先的计划痕迹,再暗中透消息给王伯成,盼他们打个两败俱伤,而他坐收渔人之利。这才会有了今日之局。”
众人齐齐“哦”了一声,怀善不解道:“既然如此,王、云两位施主到底是如何遇害的?”
苏拙道:“起初我也弄不清楚其中玄机,我怀疑过那一夜在客栈中的所有人。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王、云二人都是被一招杀害,而且没有任何打斗的声音和痕迹。因此我推断凶手是两人都熟悉的人,这才能做到出其不意,杀害二人。可是经过我询问了在场的所有人,却发现每一个人都没有机会没有可能去杀害二人。虽然各人都有不同的心思,但并不至于杀了王百山和云深。”
“于是我排除了所有可能性,最终得出了唯一的解释。那一晚许多人都听见了王百山房中的争执之声,除了王仲平和云夫人因后园幽会一事,没有听见。所有人都没有在意,而据我推测,王百山和云深正是争执的万苍那件事。从这封信中也可看出,云深并不同意这件事。于是王百山一时恼火,抓起一旁的刀,砍向云深。云深全没防备,正中这一刀,倒下的时候将烛火碰灭了。”
“王百山根本就是一时急躁,却失手错杀好友。他自觉懊悔无比,就想以死谢罪。但他又是个十分要面子的人,知道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不但他从此声名狼籍,就连王家上下,也永远受人鄙视,无法在江湖立足。于是他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将云深的尸身抱起,夹着向云深的房间走去。”
“王百山知道云夫人睡在云姑娘房中,因此不会惊动别人。而当时天气尚寒,他们都穿着毛皮大氅,十分臃肿,加上灯火昏暗,致使守夜的王俊等人也没能发觉异样。但其实他已经露出了马脚,只是王俊没察觉罢了。当时他叮嘱喝醉的云深小心走路,是不是有这么回事?但是那晚他们明明没有喝多少酒,而且还刚刚发生了争执,怎么会突然醉倒?”
王俊等人一拍脑门,懊丧道:“对啊!我们怎么就没想到。”
苏拙接着说道:“王百山将云深放到他房中床上,这就是为什么王百山房中有许多血迹,而云深房中只有床上有血迹的缘故。而后王百山将云深的兵刃摩云短棍拿到自己房中,以短棍自尽!这就是为何王百山伤口是在额头上的原因。若是别人行凶,短棍只会落于顶门或其他地方,只有自己手持短棍,如此从下而上砸向自己额头,才会在那里留下伤口。”
众人都沉默下去,想不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王百山为了自己的脸面,险些害得两家人大打出手,遗害无穷。怀善合十道:“善哉善哉,这件事当真匪夷所思,老衲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唉,王施主啊王施主……”
苏拙却说道:“这件事起因大家都知道了,这几个心怀鬼胎的人,大家自有公论。而一手造成此局的王百山也早已自尽谢罪。俗话说人死灯灭,既然人已经死了,我想云、王两家的误会恩怨,也该解开了吧!”
怀善合十笑道:“善哉善哉,正该如此!”群雄也哄然称是。
王伯成看看左右,有心说两句,可是他早已失了人心,王家众人理也不理他。王仲平突然起身,向云夫人走去,说道:“云伯母,这一年来,两家多有误会。既然今日已查清了事实,希望伯母能大人大量,原宥我们两兄弟以往的不是。云、王两家世代交情不易,希望友谊再续!”说着一揖到底。
云夫人脸上发烫,但不敢再丢人现眼。云小锦起身道:“仲平哥,既然误会已解,我们两家自然还是好朋友。原谅的话就不用再说了,只盼今后不要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这两人说话得体,正合众人心思。华平突然道:“我看既然误会消除,那这亲事也该抓紧了。不如就让方丈大师为你们证婚,岂不是好!”群雄听了,齐声喊了起来,大声叫好。惹得王仲平和云小锦两人羞得无地自容。
怀善对苏拙道:“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贤侄这次功德无量啊!”苏拙微微一笑,看着众人欢闹,只觉浑身轻松。
众人又欢闹了一日,到第二天一早,才陆续散去。王仲平和云小锦亲自送苏拙华平两人出了镇。王仲平衷心谢道:“苏兄,你的恩情,小弟无以为报!”
苏拙摆摆手道:“不用客气,以后两家的担子就在你肩上了,可要辛苦了。你们两人也算好事多磨,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两个穷光蛋也没有彩礼,可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