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拙不解:“三门七派?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鸡鸣狗盗,这些人居然值得你卫大小姐如此看重?”
卫秀冷笑道:“鸡鸣狗盗之徒也有其作用。我倒觉得这些人各有本事,说不定日后能派上大用场。你苏公子若是不信,只管拭目以待!”
苏拙只觉不可理喻,摇了摇头。忽然看见木子宣一袭白衣,翩然而至。苏拙卫秀二人不由得都警觉起来。木子宣手摇折扇,对苏拙笑道:“苏兄弟!”
苏拙一怔,不知他怎的对自己如此客气,居然兄弟相称。木子宣压低嗓音,道:“苏兄弟若是今夜想逃,我倒是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
此言大出苏、卫二人意料。苏拙心念电转,方才木子宣就不愿让滕桂带着自己三人,这时候又来说出这句话,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卫秀却笑嘻嘻道:“我们为什么要逃?说实话,我们倒是也想瞧瞧这宝藏长什么样!”
木子宣面色一变,有些愠怒道:“姑娘,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里不比中原,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若是不及早抽身而退,只怕你们没命见到宝藏!”
“多谢木公子好意提醒!”卫秀毫不退让,“不过我们有没有命见到宝藏,自有天意。”
“好!”木子宣折扇重重一合,阴冷一笑,“那你们就自求多福了!”说完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苏拙一句话也没说,始终皱眉沉思,直到木子宣离去,也没回过神来。卫秀有些气恼,质问道:“方才你怎么不帮我说话?”
苏拙沉吟道:“他那折扇好奇怪……”
卫秀一怔,只觉哭笑不得。方才木子宣一阵威逼利诱,想不到苏拙完全没有听见,却对着一柄折扇发了半天呆!苏拙却道:“难道你没发现他那折扇的奇怪吗?扇面上画的是一幅楼阁花园的景象。这景象可是只有江南才有的,而且楼阁豪华,绝非一般人家可比。这样的扇面,没有亲眼见识过的普通画手是画不出来的。而扇面上两句题诗也不简单,写的是凤阙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这样的句子,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出来的。”
卫秀将那两句诗默读了两遍,隐隐觉得有些熟悉,似乎从前曾经读到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两人沉默了半晌,各向心事,不觉月近西山,已是后半夜了。
天一亮,大队人马便启程出发。木子宣走在最前面,手拿一张破烂地图,不时按着罗盘比对。蝎子门的几十个人在他身后,将木子宣簇拥起来,似乎生怕其他几派的人将地图头瞧了过去。
马匹不够,苏拙便将分给他们的唯一一匹马让给了卫秀骑,自己和周青莲两边步行。卫秀骑在马上,不时冲苏拙挤眉弄眼。苏拙故作不知,毫不理会,自己却始终在观察着周青莲。
周青莲依旧一脸淡定神色,一点也不像阶下囚,反倒给人一种感觉,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一样。
苏拙心头那个疑惑又冒了出来,周青莲来到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也是为了什么宝藏来的?
苏拙不敢肯定这一点,周青莲如世外高人,根本没有什么世俗之心,怎么会为了虚无缥缈的宝藏专门来此?若说不是为了宝藏,又是为了什么?还有那传言中的女鬼,又是什么?许许多多的疑问,不禁让苏拙对此行也生起了兴趣。
一行上百人,浩浩荡荡,一直向西。走了两天,一直在大漠中,极目四望,也看不见半点人烟,更不用说什么古堡和宝藏了。
三门七派中,有一些人已经开始抱怨。若不是蝎子门势力最大,早已有人抱怨了。滕桂把眼一瞪,众人尽皆噤声,不敢多言。又走了多时,远远就看见一座高山,耸立在天边。
太阳照在荒漠上,远山的影像有些虚幻缥缈。白陀疑惑道:“前面可是有座山?还是海市蜃楼?”
大漠中常有海市蜃楼,往往是绿洲、村镇的幻影,让人产生错觉。白陀等人久居大漠,因此才有此一问。木子宣却欣喜所狂:“我们到了!”
苏拙远远眺望那座荒山,确实是真实存在,山巅上隐约有高墙塔楼等建筑。难道这里就是几十年前的天山派总坛?苏拙心中不禁嘀咕。
“想不到真让他给找着了!”苏拙奇怪,扭头看去,原来是周青莲在小声感叹。
众人听了木子宣的话,不禁欢呼起来,几天漫无目的的奔波,总算到达目的地。所有人脚上又有了力气,竟向着荒山一路小跑起来。苏拙无暇多想周青莲那句感叹的含义,三个人在身后刀剑的威逼下,只得也跟着加快了脚步。
一伙人赶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荒山脚下。木子宣在最前面最看右看,却没有找到上山的道路。三门七派的帮众四散开来,只见半边山脚都是巨岩耸立,十分陡峭,不要说没有道路上山,就连攀爬的落脚之处也没有。
苏拙三人站在一旁,看见木子宣紧皱眉头,一言不发,显然没有了主意。滕桂忽然走到苏拙身边,瓮声瓮气道:“你不是很聪明么?给我找条路上山!”
他知道木子宣没有办法,似乎开始病急乱投医了。苏拙耸耸肩,无奈道:“这里根本就没有路,我又不是神仙,到哪里找路?”
这个时候,其他人也放弃了寻找路径,聚集到苏拙三人身边。花绵仙子忽然手搭在卫秀肩头,娇笑道:“苏公子,我看你还是好好动动你那个小脑瓜子,给咱们想个办法上山。不然,你的小情人脸上,只怕要留下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