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拙此言一出,众人大哗。大家不但没听说过以琴为兵器,更没听说过,琴弦能割断人的脖子。然而苏拙就是这么肯定,不由得人不信。他接着解释道:“这跟琴弦可不是普通琴弦,而是极细极韧的钢丝制成,若是拉直,锋利异常。”
白三剑兀自不敢相信,问道:“那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苏拙道:“想必大家还没忘我前面说的,他们那个计策。昨日乔老三不得已归附宁玄晨,约定会为他们提供聚义山庄的情报。他果然很守约,昨夜我就见乔老三身着夜行衣悄悄出庄。想必他一定是去给宁玄晨通风报信去了,当然这也是曲庄主定下的计策。宁玄晨也是自大之辈,韩中誉多少也是太过自信,两人很容易轻信乔老三。于是他们被乔老三引到乱石岗的那个山洞之中。”
“那里早已布置下陷阱了,曲姑娘必是将琴弦一端绑在洞中那根立柱上,另一头在自己手中拉直。那样的黑暗地方,根本不会发现那么细的钢丝。而韩中誉事事争先,必然走在头一个,也就一头撞上琴弦。曲姑娘顺势一勒,就这么将脖颈割断了!陆清尘必然也是被同样的手法杀死的。至于其他人,洞中另有埋伏的人。宁玄晨等人猝不及防,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许多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手法委实匪夷所思,难怪大家都想不通陆清尘的死因了。曲圣州怒极反笑,道:“证据,证据呢?你光凭信口胡说,可不能栽赃到我头上!”
苏拙笑道:“证据多得很,第一个就是华平。他被你关的地方,正是你们昨夜谋划的地方吧?因此,他可是将一切都听在耳里!”
燕玲珑道:“怪不得昨夜我们追的那个黑衣人到了荒园就不见了,原来是藏到井底!”
苏拙道:“没错!其实那黑衣人就是曲姑娘。不过她遗传了其父的狂妄,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自以为将我们耍了一顿,却不知行踪已被我发现了。至于第二个证据,就在曲姑娘身上!你杀人的琴弦十分稀有,定是舍不得扔的。那么那根沾血的琴弦,就一定还在你身上!”
一切皆被他说中,仿佛亲眼所见一般,曲梅和曲圣州一时间也是无话可说。怀善合十道:“罪过罪过,曲庄主,你做下这么多罪孽,到底是为了什么?”
曲圣州不答,苏拙说道:“一切的根源,自然就是乱石岗下的那座银矿!”
旁人讶然问道:“这跟银矿又有什么关系?”
苏拙道:“其实开采那座银矿的不是别人,正是聚义山庄!十年之前,本地有一个大户,姓郑,宅院正是在乱石岗下。而这姓郑的人与卫侯、曲圣州都是朋友。忽然有一天,他心血来潮,画了一幅画,派人送给了曲圣州。”他说着将昨夜发现的那幅画取出,递给众人看。
苏拙继续说道:“这幅画中暗藏玄机,当然曲圣州是未必看得懂的,不过却有人能懂……”他说这话时,不由得向卫秀看了一眼,见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便接着道:“昨夜我已与大师探讨过这幅画了,这幅画里画的正是十年前乱石岗的景致。而绘者之所以不安常理,以浓墨重彩,极尽其祥勾勒乱石岗山下的景色,就是为了对他的好朋友说,山下有重宝!”
他顿了顿,叹息道:“这重宝,自然就是指银矿。不过,曲圣州并没有顾念这番情谊,而是恩将仇报,将那姓郑的囚禁在后院荒园,其他人则一把火全烧死了。这也就是乱石岗那个闹鬼的故事的由来了。曲圣州逼问出乱石岗矿脉的详情,便在此建设聚义山庄,暗地里开采银矿,利用采得得大量白银,网罗天下英雄,是聚义山庄迅速崛起。正是因此,乱石岗从十年之前开始,树木不生。而曲圣州也故意放出谣言,说乱石岗有厉鬼,也正是为了掩人耳目!”
“几年之前,银矿采尽。曲圣州想出一个恶毒的法子,将这件事情掩藏起来,那就是用火药炸塌了坑道,将所有参与开矿的工匠尽数封死在里面。数年前附近山民听到的震动,就是火药爆炸所致。谁知今夏连连暴雨,将山石冲下许多。尤其乱石岗这种没有大树遮掩的地表,冲刷更是厉害。雨水将矿工挖开的一个山道冲开,也就是我们所走的那个山洞。而村民盛传的鬼火,当然就是坑道中枉死之人尸骸形成的磷火。”
其他人也有些明白过来,何言痴道:“雨水冲出一些矿石,正好被陆清尘发现了,他误以为山下有银矿,便找曲圣州一起开采。而曲圣州担心秘密泄露,就要杀人灭口!”
苏拙点点头,道:“没错!聚义山庄最北面那座荒废的院子,里面有一口枯井,就是联通乱石岗矿场的暗道。从前他们用这条暗道运输矿银,之后矿脉枯竭,便封闭了坑道,转作训练死士之用。后来陆清尘发现了银矿,曲圣州只得再次打开坑道,令曲姑娘从坑道赶上陆清尘,引诱到山洞谋杀!”
说到这里,何言痴和白三剑已是怒发冲冠。二人刷刷拔出佩剑,直指曲圣州,喝道:“狂徒恶贼,你好险恶的用心!”
曲圣州见十年谋划,一朝败露,不由得仰天大笑,说道:“哈哈哈,你们两个老东西……这里是聚义山庄,还容不得你们撒野!”说着一拍手掌,门外庄客全都涌进来,手提刀枪,虎视眈眈。
怀善合十叹道:“阿弥陀佛,曲庄主,事到如今,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曲圣州冷笑一声,道:“老和尚,我劝你莫要多事,安心念你的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