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带着桓启之过来和司马玉楼等人一处笑谈,桓默之因有职务在身,并未参与进来,仍是指挥着众翎卫散布在侧。
虽然此时众人因各自的立场,无形中形成两派,却无人将心里的情绪表露出来。
向来喜怒形于色的筠慧自然除外。
桓媛媛正与谢颖然轻声交谈,这里只有她们两个闺阁女子,自然相处得更融洽些,桓媛媛巧笑嫣然地与谢颖然攀谈了一阵,两相竟也很是投契。
筠慧一直冷着脸站在一旁,谁也不搭理,这时见了便要上前去将谢颖然拉回来,锦依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拿眼瞪了锦依半晌,轻哼了一声,却总算是站着没动。
太子提议比试箭术,命人在百步外的一棵桐麻树上系了十几根红色丝带,分散于枝叶间随风飘动,一箭射中最多者为胜。
太子自是先射,他张弓搭箭瞄了片刻,羽箭嗖地飞出,射中两根红带。
桐麻树离此实在有些远,丝带又只有两指宽,在树上摆动不停,寻常人能射中一根已是艰难,他毕竟自幼便有名师指点,这样的箭术已算难得。
众人笑赞了几句,太子很谦虚地道:“我这只是抛砖引玉,要论箭术,自然比玉楼兄差得还远。”
接下来按长幼排序,先是谢巍然。他虽习的枪法,但毕竟是常年在战场上厮混的人,箭术一般那是比着军中神射手来说的,比起京中这些连战场都没上过的,自然强了数倍不止。
但他不愿出风头,手中装模作样地略持了一阵,这才松弦射出一箭,和太子的一样,也是中了两根。
锦依在远处看着,耳边传来筠慧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声音,“马屁精……”,侧目睨了筠慧一眼,恰好捕捉到她唇边一纵即逝的一抹鄙夷,不由得心里好笑。
不过锦依却觉得,筠慧这些日子变得稳重了不少,起码今天在太子和桓家人面前并未破口大骂,实在是难得。她却不知,若不是谢巍然对自己的妻子了解颇深,提早制止,恐怕谢家与祖家的关系,现在已经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司马玉楼射中了三根丝带,心里暗自埋怨太子箭术实在太差,自己一不小心就射了三根下来,看向谢巍然的眼神便带了些莫名的钦佩。
谢巍然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也觉得自己迁就太子做得过于显眼。
接下来便轮到司马珏,他张弓静待良久,直至一阵横风吹过,桐麻树上剩下的几根红带尽数乱作一团之时,一箭破空而出,正中那团嫣红的中心。
待翎卫跑上前去拾了箭呈在太子面前时,太子的眼角略微抽搐了一下,箭头上带着的共有六根红带,而此时树上仍飘着的,全都断剩半截,司马珏一箭射将剩余的全都射中了。
司马玉楼笑着拍了拍司马珏的肩头,“真没看出来,你的箭术竟如此厉害!”
司马珏敛目淡笑,“运气而已。”
司马玉楼笑而不语,司马珏跟着骁骑营大统领卫悭苦练十几年,不论骑射还是武艺身手,都是相当了得,只是他一贯在太子的压制下极为低调罢了。司马玉楼瞥见太子的脸色,暗笑看来连他也看走眼了。
谢巍然望向司马珏的眼中亦是带了一丝赞赏,若他仍是一味地屈从于太子,倒是让自己有些瞧不起这位皇长子了。
桓启之无奈地摇摇头,哂笑道:“看来我也不须再比了,我的箭术比太子殿下都是拍马难及,更何况还有你们几位高人在此,这次比试便算我输。”
他轻轻一句话,明摆着就是太子不如另外三人。
果然太子的笑容有些勉强,没了一开始要抛砖引玉的大度,半晌才道:“玉楼兄,你这样让着我,倒是让我过意不去。我还有一种更公平的法子,不知你们想不想再比一场?”
司马玉楼随意一笑,“愿闻其详。”
“这回我们用人来做靶子,若是不想伤人,那便不能再藏私了。”太子笑吟吟地道。
司马玉楼皱了皱眉,“用人做靶子?不过是玩儿罢了,真伤了人反倒不好。”
太子脸上笑意更甚,“那我们便用去了铁尖的箭杆好了,……”他淡紫的眼眸转了转,那情形竟显出一丝妩媚动人来,看向女眷那边站着的几名婢女,用手指点了几点,笑道:“咱们正好五个人,这里又恰好有五个婢女,就让她们来做箭靶,想必各位都是怜香惜玉之人,若再要藏私,虽然箭杆无头,伤着头脸却也是很疼的。”
今日锦依这边跟来的只有一个芊陌,还有筠慧的两个丫鬟胭脂和粉黛,谢颖然身边的丫鬟都不会骑马,这时都在别院里候着,并未跟来。
另两个婢女却是桓媛媛带来的,加起来正好是五人。
筠慧听了自然不答应,“你们要比箭术只管比,莫要打我身边人的主意。”
太子笑嘻嘻地对她道:“王姐,驸马是长年领军的人,我可不信他的箭术真的只与我相当。莫非是王姐怕驸马会输?”
筠慧鼻子里轻哼一声,“我自然不怕他会输,只是舍不得我的丫头。”
“那我和启之就借三小姐的那两个婢女,这总行了吧?”太子锲而不舍地道。
锦依一时不明白太子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抬眼向司马玉楼看去。见他神色平静,两人视线相触时,司马玉楼唇角微扬。
太子正在向众人解说规则,五个婢女站在百步开外,要以无头的箭杆射中发髻,若是将头发打散了也不算赢,但若是伤到人或根本未射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