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陌唇角抿着笑,端了水盆进来伺候锦依梳洗,换了件藕荷色串枝芙蓉纹夏衫,这屋里也没妆台,替她挽了如意髻,簪了只镶紫瑛石的翠玉钗。要看书 打点齐整后,锦依跟着司马玉楼出来,到隔壁去看听雨。
听雨已换上了干净的衣衫,安静地在榻上沉睡,除了因失血过多显得面容苍白,看上去已是一切如常。
公孙文见司马玉楼和锦依进来,上前行了一礼,“五更的时候,听雨身上的热就已褪了,老朽怕毒素未清,又过了一个时辰才将田黄玉屑撤下来,这会看他已无大碍,只是失了许多血,不过以他的体质养上七八日也就好了。”
扶风走上前来,跪在锦依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头,“谢王妃救听雨一命。”
锦依只温和地看着他,司马玉楼便道:“扶风,起来吧。”
扶风这才站起身来,望向锦依的眼中满是感激和尊崇。
锦依向他点点头,走到榻前去看听雨。
巧薇正别别扭扭地坐在榻边,见了锦依想起身行礼,奈何衣袖被一旁熟睡那人死死攥住。她脸色涨得通红,又羞又怒地低声道:“小姐,他,……”
公孙文在旁也有些尴尬,忙道:“听雨之前醒过来一会儿,也不知为何,见着巧薇姑娘就拉住不放,……估计是神志不清吧。”
茗心正端了药进来,笑嘻嘻地小声道:“说不定我们听雨哥瞧上巧薇姐姐了。”
锦依看见巧薇低垂的脸上落下一滴泪来,心里觉得怪难受的,看茗心这副楞头楞脑的样子,怕是对巧薇没有一点别样的心思,倒是这听雨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是中意了巧薇?
锦依有些纳闷,他和巧薇似乎没怎么见过面,却怎地人都晕过去了还抓着她不撒手?
巧薇小声央求道:“小姐,……您替我拿个剪子来,我把衣袖铰下来……”
锦依看着她,又睨了眼茗心,就想让芊陌去寻剪子,转头却见扶风立在一旁,看向巧薇的眼神带着企求,又觉有些不忍。
终究还是司马玉楼开口,“这两日就让巧薇在这儿照顾一下听雨,待他好些了再回灵犀楼吧。”
巧薇忙看锦依,口中嗫嚅着,“小姐,我还要打理园子……”
锦依瞅了司马玉楼一眼,转头对她道:“我在家里看着呢,园子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巧薇满心不愿,却又不能违拗王爷的意思,急得眼泪又要掉下来,公孙文在旁劝道:“风雨楼里也没有侍女,听雨失血过多,得有人细心照料才好,就麻烦巧薇姑娘了。??壹??看书”
巧薇只得无奈点头,又道:“那……,他这么扯着我不放,我也照顾不了他啊。”
最终还是芊陌寻了剪子来,将她衣袖剪断,听雨在昏睡中有些不安,口中喃喃唤了声:“巧薇……”
众人只得装作没听见,各忙各的去了,茗心打巧薇边上走过时,还朝她挤眉弄眼。
锦依瞧得直摇头,对司马玉楼道:“咱们早些过去给母亲请安吧。”
就在风雨楼里用过早膳,桌上竟摆了一笼热气腾腾的酱肉水晶包,锦依知是他一早遣人去聚兴祥买回来的,不由得唇角轻扬笑了起来。
二人用过早膳出了风雨楼,锦依便问他:“听雨什么时候见过巧薇?”
“你不记得了?上次在右相府的时候,就是他两个将秦锦绣和马璨礼搁到一块儿的。”司马玉楼答道。
“……”锦依想起来了,“那……,听雨不会是真瞧上我们巧薇了吧?”
司马玉楼面露微笑,“听雨和扶风两个,从来都是冷心冷面,我倒没瞧出听雨内里倒是个多情的。”
锦依有些气恼,“你瞧瞧茗心,巧薇急成那样,他倒好,还乐呵呵地,简直就是个呆子!”又抱怨他,“巧薇那么难过,你还把她留在风雨楼,现在他们三个,……算是怎么回事呢。”
“茗心虽是个榆木脑袋,但我看听雨是个不错的。”司马玉楼笑着安慰她,“这事你别心急。我看他们三个,……就是月老也理不清手中的红绳。”
锦依歪头想了想,倒也觉得兴许听雨才是巧薇的良配,旋即又无奈摇头,“巧薇这丫头也是,这么些年了,竟连茗心的心思都没搞清楚。况且她自己的心思也是瞒着不叫我知道,每****她就装糊涂。……算了,这事我也不管了,就看他们三人将来如何吧。”
末了又问司马玉楼:“母亲昨晚可有召见酒意?”
司马玉楼点头,“筠慧昨晚就到沁心楼去告状了,听说哭了一宿。”
锦依不由得心里发怵,小心翼翼地问:“母亲可是生气了?”
“母亲怎会是这么不明事理的人?你就别担心了。”司马玉楼笑起来。
昨夜筠慧哭着跑到沁心楼时,太妃听闻到动静,早已醒了,见她这个样子也吃了一惊,筠慧自小便性子刚烈,长大些后更是说她飞扬跋扈也不为过,却极少落泪。
待听她将事情说了一遍后,太妃神色反而平静下来,安慰她道:“今儿原是依姐儿的回门,他俩却下午就赶了回来,自然是有急事,既然是要拿去救人,那便也是一件功德。你快别哭了,明日让他两个来跟你赔罪,好不好?”
“怎会那么巧,我今日刚将玉佛搬回来,她给人治病就要用这个?玉石又哪里能救人?我看她就是成心的。”筠慧忿然说道。
太妃默然不语,用玉石救人自己是从未听说过,却觉得锦依并非这样故弄玄虚的人。若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