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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梦带着秦小丫儿,随着岳铭媚,来到西浮桥边的流霞剑阁。
流霞剑阁,八排灯笼从外墙往三层高的楼阁的檐顶挂去,檐顶处,雕凤盘桓,外涂金漆,屋檐的四角向上弯起,构造精巧、华丽。
那串串灯笼下,二十多名女孩排成四队,在一名青年女子的带领下,一招一式的舞着剑器,这些剑器细而轻巧,全都是未开刃的。她们梳的是同一式的双丫髻,腰肢扭动,手臂轻摆,动作整齐划一。
进入楼阁,几名女子正在这里说着话,看到岳铭媚,纷纷起身道:“铭媚师姐!”
岳铭媚微笑额首,道:“师父可在?”
其中一女道:“师父正在后边的飞凤阁中。”
岳铭媚便带着宁小梦,穿过楼阁,进入后园,周围奇峰怪石,流水小桥,虽在京城,却是江南园林的风格。
她们走了一阵,忽的有一人叫道:“站住!”
岳铭媚皱了皱眉头,停在哪里。小梦看去,只见对面,有一青年女子,神情倨傲,带着两名少女缓缓走来,看了小梦一眼,冷冷的问:“铭媚师妹,这是何人?”
岳铭媚道:“雪槐师姐,这位是铜州解元宁江之妹,姓宁名小梦,初学剑技,心慕师父声名,前来请师父指点教诲。”
那女子冷笑道:“铭媚师妹,你真是好不晓事,元宵夜宴在即,师父在金凤院中,带着众位师妹练习元宵夜宴中所用的剑舞,你竟然就这般带着外人擅自闯入,你怎知她就不是眉妩台那边派来打探我阁情报的奸细?若是她将我们辛苦准备的剑舞探听了去,暗中告诉了眉妩台那边,你可当得起这个责任?”
岳铭媚面现愠怒:“师姐这话严重了,小梦妹妹来自铜州,初次入京,与眉妩台那边如何会有牵连?何况,我只是带她前往飞凤阁,既知师父在阁中与众师妹练舞,自然会带她在阁外等着,岂会随便闯入?”
那女子傲慢地哼了一声:“你自己知道就好!”带着身边两名少女,往外头走去。
等她们三人离去后,小梦扭头看着岳铭媚:“铭媚姐姐,刚才那人是……”
“不要管她!”岳铭媚哼了一声,“她是我们的大师姐赵雪槐,总以为整个流霞剑阁,就她一人真正得了师父衣钵,平日里就看不起我们这些师妹,总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带着小梦,继续往内头走去。
路上,小梦好奇的问道:“铭媚姐姐,那眉妩台又是什么地方?”
岳铭媚笑道:“你果然是初次入京,连眉妩台都不知道么?”解释道:“京城里,这十多年间,论起剑舞,无人超过我师父段十三娘,就连我们流霞剑阁的众位师姐妹,亦常常受到王公贵人的邀请,表演剑器之舞。然而这两年,却出了一个眉妩台,眉妩台的台柱唤作春笺丽,同样擅长剑器之舞,且比我们的师父更为年轻。虽然目前,若是那些王公同时请了流霞剑阁与眉妩台,仍是以我们流霞剑阁为压轴,但也有风声,说眉妩台的春笺丽已开始取代家师,成为京城第一剑舞大家。”
轻叹一声:“这一次的元宵夜宴,是由鲁仲老郡王和老郡王妃宴请宾客,京城里的众多贵人、浩命都会参与,长公主与京城里的好多位郡主、县主也都会赴会。我们流霞剑阁与眉妩台都受到邀请,自然是要一争短长,一年之计在于春,如果在今年的元宵之夜,被那春笺丽压了下去,以后怕是再也别想压过眉妩台。”
小梦没有想到,京城这种地方,连一场剑舞都有这般多的明争暗斗,听得乍舌。
随着岳铭媚,来到飞凤阁前,只见阁中曲乐缠绵,又有一朵朵花瓣,星雨一般从天而降,犹如天女散花,飘飘奇彩,如梦似幻,看得人目不暇接。小梦睁大眼睛,想着这是什么?
岳铭媚却是笑道:“原来甘玉书甘公子也到了。”
小梦道:“甘玉书甘公子?”
岳铭媚道:“他乃是上一届的二甲进士,家世显赫,文武双全,鲁仲郡王府的老郡王妃便是他的姑母。以他的家世,金榜题名后,本该是要入翰林院的,偏偏他这人玩世不恭,专爱研究奇巧淫技,更是作出酒醉之后,在风月场所滥用文气造出漫天花雨,逗青楼女子们欢笑之事,惹怒了不知多少儒官、御史,众人纷纷上奏,天子震怒,对他不再录用,若非甘家原本就是豪门,再加上老郡王妃请了太后帮忙求情,怕是连功名都给除了。”
小梦想着,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京城人真会玩。
说话间,阁内曲乐渐消,那漫天花雨也如梦境一般散去。
过了一会,一个三十多岁的华服女子,与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说笑走出。那青年道:“有这‘七星霓裳剑舞’,十三娘今年的元宵夜宴,绝不会输与任何一人。”
华服霓裳女子微笑道:“多谢甘公子相助,帮忙编曲。”
那青年笑道:“我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看到岳铭媚,招呼道:“铭媚姑娘,真是好久不见。”
那华服霓裳女子正是段十三娘,她道:“铭媚被鸾梅长公主聘为女护卫,这些日子多在长公主府上。”
甘玉书道:“原来如此!”又看向小梦,道:“这位小姑娘是……”
岳铭媚道:“她便是去年府试中,铜州解元宁公子的妹妹宁小梦。”
甘玉书一个错愕,紧接着笑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