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川王听见这话,原本波澜无波的脸上隐隐现出了一丝担忧。早几日,他就已经得到了消息,说是川蜀大将军沈琼瑶要带大军入皓山剿匪,自己初时并未怎么放在心上,想那一个姑娘家,虽然在京城里见识了一些东西,但是这西南山区,不比天子脚下,岂是她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却没有料想到,自己的这位表妹还真是厉害,都没有深叙兄妹之情,却只是一门心思都扑在剿匪上了。想来这山上派人下来,也定是要告知自己那大将军已然带着人到了山上。
遂点点头,道:“带他进来。”
不一会儿,那小厮就进来了,禀道:“小的见过王爷。”
“说吧,何事。”清川王既然猜到了他此一趟过来的目的,自然也就有了心理准备。
“是,大将军已经带人攻入皓山了。”
那清川王并未作出惊讶的样子来,自己是这西南的清川王,若这么大的一件事情自己都提前没有得到消息的话,那自己这王爷做的也实在是太失败了!
清川王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本王已经知道了。你这么一大早就赶过来了,真是辛苦了。”
那小厮见王爷如往常一般稳重,不禁有些急了,道:“王爷客气了!小的走这一遭倒是无妨,只是,只是,怕是皓山要守不住了。”
“什么?!”清川王一听守不住这几个字,不禁惊讶得目瞪口呆了,这沈琼瑶才过来了几天,居然真的就能将这整个皓山给拿下来了么?
那小厮见过王爷多次,却从未见过王爷如此失态过,一时也有些呆住了。
门外的小丫头见有客来,早已是端了茶要过来,人还未进来,就听到老爷的声音,已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
“你此话可当真?消息可确定否?”清川王本是稳稳地坐于一张雕花红木椅子上,情急之下,却已是站了起来。
“回禀王爷,听那几位当家的说话,这消息是确实的。以前小的曾对王爷说过,那山上有一条隐在密林中的小径,不知是通往何处的,小的最近看大家都忙着和官军周旋,得空都细细地查看了一番,发现那小径通往的是后山的一座隐秘的山洞,依小的看来,那山洞里定是大有文章的。只是小的势单力薄,还未曾查看明白。”
那小厮见王爷着急,自己心中更是忧心,只觉得那腿仿佛不是长在自己身上一般,真是直如冰块,觉得甚是寒冷。
“好,本王知晓了,你辛苦了。你在那皓山之中,要多多替本王留意,若是那几位当家的有何风吹草动,你也要早早告知本王。自然了,这么多年了,都辛苦你一直为本王操心,你若是现在想回到王府来,本王自然也是应允的,你可愿为了本王再在山上委屈一阵子?”清川王见那小厮面色苍白,想来必是操劳辛苦了,实在无法不安慰一番。
那小厮何曾见王爷对自己说话如此客气过,早已是磕头如捣蒜一般了,连声喏道:“是,小的甘愿为王爷做一切事情。”
那小厮离去后,清川王沉吟再三,觉得此事仿佛哪里有些蹊跷一般,而自己却如何也弄不明白。他是早膳也顾不得用,便在正堂里踱来踱去,直走到他自己都已是头晕脑胀了,却还是没有弄出来个所以然来。
“来人那,快快去请几位白爷和轩爷。”清川王忽然想起,今日之事,白爷和轩爷都未必知晓,自己理应先告知他们的。
这清川王口中的白爷,名叫白鹏展,字翔,他生于首富之家,本是一名秀才。虽说读书人都是以科举为要事,这白鹏展却独独不以为意,整日只知饮酒作乐,小小年纪便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这川蜀的名优美伎,他无一不识,无一不知的。本来这白家这家大业大的,原本无甚关系的。谁知,偏偏该他不幸,那一年上,这白家的老爷忽染上暴疾,竟是未及请医延治,就一命呜呼了!自老父去后,原本不喜读书的白鹏展更是将那读书之事远远地抛在了脑后,只知眠花宿柳。不曾料想,这白鹏展虽然最恶读书,却竟然是一块好好的读书种子!那白老爷临终之时,曾令白展鹏无论如何游荡,也必有一功名,方才不算辜负了他们父子一场。这白展鹏无法,只得在间隙里读得一两篇文章,谁知,饶就是这样,在童生试中居然轻轻松松地就中了秀才!只是,自此之后,本无心科举之人,自觉已是对得起泉下有知的父亲了,便再也懒得打开书卷了。现如今他家中只有一老母,这清川王爱才心切,几次三番前去相请,这才使得白鹏展青眼相加。
那轩爷,名叫轩瑞,本就是川蜀人氏,他原是一举人,已谋得了一官半职,谁知,后竟然遭人诬告,他一怒之下,弃官归乡。后见清川王颇具仁义心肠,遂投入其门下,也算不辜负了自己平生所学。
约略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轩瑞就到了。而那白鹏展,则是稍微迟了一些,等到他到时,已是日上三竿了。
“见过王爷!”二人在书房等着,见清川王进来,忙起身迎道。
清川王倒是个不拘礼节之人,微一颔首,便开门见山说道:“小王多年来得蒙两位先生相助,实在是荣幸之至。只是,现在正思图报之时,却忽然听说,那沈大将军已是入得了皓山,降住了几位当家的,小王心急,特请两位先生过来,可有破解之法?”
“敢问王爷,若现在就与他们相抗,咱们有多少胜算?”白鹏展生得是面如秋月,目光似水